面包车终于到了怀安,一切都还是熟悉的味道,熙熙攘攘的火车站、繁华的西城街中沿街叫卖的小贩、机器轰隆作响的化肥厂。
华峰的老家在怀安辖下的某个小镇上,与南庄所在的小镇刚好是反方向、不顺路,于是众人在县城就分道扬镳了。
同华峰夫妇辞别后,李大狗夫妇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汽车站而去——现在已是下午,倘若在耽搁的话,恐怕天黑之前都到不了家。
出租车在拥挤的街道中见缝插针,不断躲避和超车,几分钟后,在怀安汽车站门口停下。
透过玻璃,王燕发现有一班通往邻县的公交车靠在路边,她连忙下车把后备箱中的行李搬下来,李大狗付了车费后,俩人一起往那儿赶。
那司机看到俩人拎着大包小包,便探头问道:“去哪儿?坐车不?马上就走!”
李大狗昂着头,说:“还有座吗?两个人。”
“有,上来吧。哦,先把你们的包放后备箱里去,门没锁,摁一下抬起来就行了!关的时候用力点,锁不太管用了!”司机嘱咐道。
俩人放好行李上了车,在前排落座。
车上人还算多,很多人都拎着大包小包,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车里很嘈杂,说话声、婴儿的哭声、司机的呵斥声、挪东西的声响,不绝于耳。
过道上摆满了东西:背篓装着的蔬菜、密封的纸箱、装着水果和零食的塑料袋、几个或趴或立的行李箱,堵得满满当当,使人不好落脚。
大约五分钟后,车终于满载,司机一脚油门,班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缓缓向前驶去。
车开得虽然不快,但风依旧很大,呼啸而过的风扑打在车窗上,使破破烂烂的车窗摇晃不止,嗡嗡作响。
寒风透过门窗的缝隙,往车里涌,李大狗不由瑟瑟发抖,他将手拢在袖子里,把羽绒服的帽子拉到脑袋上,以抵御寒风。
车在乡间公路上缓缓行驶着,两旁的房屋中偶尔有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狗叫声在这萧索的冬天尤为刺耳,大半的动物都已入眠,只有圈养的牲畜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牛在田中耕田、狗在屋檐下守家、公鸡在凌晨打鸣。
田里生长着紫云英,寒风掠过,紫色的花朵随风起舞,如风吹麦浪一般,很是壮观;公路下不远处有一个菜圃,里面的蔬菜已经成熟,翠绿的叶片上还挂着露珠。
车在李大狗熟悉的小镇上停了下来,俩人付了车费、拿了行李,走在冷清的集市上。
小镇上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车站”,位于清真馆前的空地上,这里有去往各个村庄的摩托车,偶尔也有专门载人兼拉货的面包车。
李大狗俩人来到“车站”,这里还算热闹。空地上停着几架摩托车和两辆面包车,清真馆前的棚子下,有几个汉子正围在桌边打牌。
俩人带着行李,坐摩托车不太方便,便以二十块钱为代价,上了一辆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