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常不在家的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和奶奶一起步行出门了,今天周六,昨晚商量好去洗澡。
上午早早出了门,一会儿功夫却听不到了奶奶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四处寻找着,依稀看见一个低矮的老太太扭着笨重的身子挪动,这还是那个被我称之为“健步如飞”的奶奶吗?
奶奶是一个低矮胖胖的老太太,年纪虽大长相还是蛮年轻的,这可能归功于她白头发极少,究其原因她总是说她随了她的妈妈,说个小秘密,上高中的时候奶奶给我拔白头发,是的你没看错,我的白头发比她多。她四肢短短,肚子大大,因此常常被我戏称为“身材富饶”,买衣服绝对是个头疼的问题。她没念过书,字也不认识几个,自己的名字也是写的扭扭歪歪,记得小时候问过她原因,她说是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太多,她作为二姐要哄弟弟妹妹,虽然我不赞同这种做法,既然已经成为事实也没必要再纠结下去。
小时候第二个我不赞同她做法的事是她不会使用任何代步工具,所以这一辈子她都是一路“走”来,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呢?她走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的确是这样,虽说这几年有些爱上了步行,却还是对我的小电车情有独钟,而步行显然成为了一种调剂,对于奶奶来说,步行却是她一生的挚爱。
她总是给我讲起她年轻时候的故事,那时候日子苦,她总是种了菜到县城里去卖,一走就是20多里,走慢了就赶不上最佳时期了,我想她走路的功底大概是那时候练就的吧,对于这一点,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我常常小跑在她的身后大喊:“奶奶,走慢点,等我一下”,她总是笑着说:“一个小孩子还走不过我一个老太太”,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小跑下去。
然而今天,我分明见到了一个苍老的老人在我身后慢慢地踱着,是那样无力,再不见了往日“飞”一般的神速。除了年岁大了的原因,这几年她总是说腰疼腿疼,是年轻时风湿落下的病根,越发严重,病痛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弱,今天当我走在她前面彻底赢了她的时候,却失去了胜利者的兴奋,反而是揪心的心酸,她真的老了!爷爷已经去世了11年了,她就这样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老了!
我伫立在前方,望着她蹒跚的步履,仿佛听到了那句:“走慢点,等我一下”,我微笑着回答:“今天换我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