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又快要过年了!啥时候炸麻花呀?”我美滋滋地试问婆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过不过年只是一个噱头,只为给吃找个合理一点的借口。
“这好说,啥时候想吃啥时候炸。”婆婆是做麻花的高手,自然觉得这是小事一桩,说罢,她瞄了一眼厨房犹豫着:“不过,如今这厨房,小锅小灶,可不比咱老家方便。”
回忆犹如一阵风,把我送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那个冬天,我在锣鼓喧天中进驻老公的家。作为新媳妇的我对新的生活环境倍感陌生。
正值寒冬腊月,内心总觉得非常孤独!好在老公的四个姐姐都在娘家,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沸腾了空气,红火了岁月!
大姐提议婆婆炸麻花,其他姐姐也围着婆婆附议。最爱吃麻花的我一听乐坏了。麻花吃了不少,亲自做麻花还是头一遭。
说干就干,一大家子人忙活起来了。
一块提前就搬到炕上的案板,就是我们的主战场。
我这个人动手能力较差,心里想着自己坐稳了打酱油的板凳。不甘心地站在婆婆身旁,想要偷师学艺,只见她将面粉、盐、糖、泡打粉、小苏打,这些干的材料混合均匀了。
婆婆见我跃跃欲试的样子,鼓励我动手,又指导我在之前的材料中加入鸡蛋、水和玉米油,用筷子搅拌到没有干粉。
搅拌是一个“苦差事”,需要有力,还需要耐心。我的胳膊都酸痛了才勉强没有干粉。这搅拌工作虽累,但却给我带来了成就感!
几个姐姐是搓麻花的高手,她们把面团转移到案板上,准备将面团揉光滑。
“揉面我来吧。”为避免尴尬,我主动想找点事情做。
“哈哈,这一步我来,要轻柔,不能太使劲。”婆婆主动揽下了这一步骤。
“是呀!妹妹,你不知道,每年炸麻花一到这一步骤,咱妈就不让我们几个动手。都是亲力亲为!”二姐解释。
“太好了,我们可以偷会儿懒了!”三姐四姐开心地像个孩子!
不一会儿,婆婆手下的面团已经光溜溜了。婆婆为它盖上了一层保鲜膜,让面团自然松弛。
姐妹们张罗着要把松弛好的面团搓成条状。这一步我做了看客,想先看看再动手操作。
我看到她们把两只手同时一头向前搓,一头向后搓,把长条拧起来。将长条两头拎起来,就会自己卷成麻花状了。沾点水,把接口处捏在一起就可以了。
看着操作不是很复杂,我拿了一个剂子开始学着她们的样子搓起来。我笨手笨脚的操作还是得到了姐姐们认可,可我知道自己的实际操作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学穿衣,笨拙而搞笑。果真,我搓的长条一会儿就断了。
“没事儿,做成什么吃什么,自家人不讲究。”婆婆鼓励我继续做。
“妈,你偏心,我做坏了你怎么不鼓励我?”四姐撒着娇质问婆婆。
“你都搓了好几年麻花了,搓坏了还求表扬不成?”婆婆指着我错坏的麻花笑答,“还记得你第一次搓麻花吗?也没见你搓成这样水平的。”
“哈哈哈……”姐姐们幸灾乐祸地笑了!整个屋子充满欢乐,热气腾腾!
“完喽!我失宠了!”四姐故作生气状。
婆婆这点特别好,鼓励和肯定我的每一次尝试。在婚后的岁月中我在婆婆的指导下摸索出了包子、花卷、馒头、面条……而这一切在娘家我是没有机会接触的,谁让我的娘那么能干呢!
但我印象最深的还是炸麻花。
说话间,搓好的奶白色麻花已整整齐齐地躺在案板上。
油锅上火了,终于等到锅底的油花消失,放入一只筷子,筷子的周围产生小泡,这种油温搓好的麻花就可以下锅了。放入麻花,用小火炸,边炸边翻动,色泽金黄之后就可以出锅了。
看着躺在案板上的一根根米白色麻花变成金黄,闻着喷香的味道,我的哈喇子简直就要流到脚后跟了。
没等所有的麻花下锅,同为吃货的三姐已从盘子里夹出了两根麻花。
“吃麻花喽!”一声呼唤过后,除婆婆之外的所有人都凑在那两根麻花跟前,如同嗷嗷待哺的孩童。
刚出锅的麻花有些烫,还很软!为了方便,我们把它切成了无数小段,拿一段放嘴里,软糯香。等彻底放凉了它就变得更酥脆可口了!
“再来两根吧!实在太好吃了!”我忍不住提议。
又是一阵笑声。她们或许是觉得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媳妇太能吃了吧!
十年中,一年又一年的炸麻花!
炸麻花不仅仅是做美食,还意味着年关将近,它代表着团聚的味道!
之后的岁月,远嫁的三姐四姐回来一趟不容易,常在身边的大姐二姐也都有着各自的家庭生活!家人团聚的次数真的是少之又少!
几个外甥已拥有惊人的身高,入大学的,快高考的,要中考的,渐渐脱离了父母的唠叨。一年又一年,他们都大了!
万水远山虽隔不断亲情,却让家人的团聚变得弥足珍贵!细数数,我们一家共21口人,一起过年的次数只有三次。
虽然十年间大姐、二姐每次过年都回家。我们也陪着公婆去三姐、四姐家小聚过,但我始终觉得最幸福的永远是全家一个都不少的团聚!
每次有机会给远嫁的两位姐姐带礼物,我都喜欢选择麻花!吃的就是满满的回忆!
一年又一年,要炸麻花了,你们来团聚吗?
“小锅小灶咱就少炸一点!准备准备,下周你休假了咱们炸!”婆婆的话又一次把我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一年又一年,麻花的味道不变,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