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一月

老妈去看了一次在老公老家的宝宝回来之后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主要是告诉我宝宝瘦了,又拉又吐,没精打采,谁也不让抱。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春节回来,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他已经跟着奶奶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楼下他的房间里传来爸宝爸的声音:“宝宝醒了?”然后就是一阵哭声。

我连连下楼,宝爸已经不在宝宝房间,估计到一边伤心了。宝宝正在奶奶的怀里穿纸尿裤,我拉起宝宝的小手:“拉拉小手向上举,拉拉小手向下放,宝宝的小手上上下下。”

这个动作我已经想了几天。送回老家已经一个月,他可能已经想不起我了。乳头在戒奶之后就不再管用,气味又过于无形无影。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唤起他对我的记忆呢?

想了几天,我终于决定这样半哼半吟地拉拉宝宝的小手。这个动作操从两三个月大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做,直到一个月前还时不时做几下。果然一会儿之后他就扑入了我的怀抱。

我抱着宝宝出来,拉着宝爸一起三个人捉迷藏,这也是我们三个人经常做的事情,每次宝宝都玩得笑不拢嘴。结果没玩几下就认出是爸爸,伸手要爸爸抱。

两天观察下来,感觉宝宝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好动了。家里哥哥留下好多玩具,可是都不怎么上心。烧鞭炮的时候,他怕,要奶奶抱,要公公抱,要爸爸抱,就是不要我。一见到奶奶就哭,要粘着奶奶,简直完全忽略掉我这个亲生母亲。

洗完澡晚上要哄宝宝睡觉,一哄就哄了一个半钟,其间各种哭闹,还闹去公公抱了一会才抱回来。自从生下来他就未曾如此疏离我,想得当时婆婆一心执意要带宝宝回来老家,心里顿时打翻五味瓶,辛酸苦辣都不停往外涌。

就在宝宝差不多要入睡,他奶奶才抱着一个奶瓶屁颠屁颠摸进来:“来,喝点奶奶。”

谁知一听到她的话,本来都要睡着了的宝宝像触电一般挺起来,哭着扑过去。我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折腾都成了空。宝宝一到她怀里就吱也不吱一声了。

顿时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我强按着,问到:“怎么这个时候来喝奶奶?”

“睡觉之前都要喝瓶奶奶才睡的。”

我才想起这个原来在广州也是有的,只是回来这里,万事生疏,我又一心只看到宝宝,一个月没接触都忘记了这档事。

我又恨又恼,既恨自己又恼别人。婆婆抱走宝宝之后,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里,我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没有人需要我。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可是我就这样子任由我的孩子慢慢疏远我吗?生而不教,父之过。日后不管如何都是自己和宝爸承担责任。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任由别人摆布呢?难道我要跟别人说都是婆婆要怎样怎样才惹成这样吗?不过惹来大家耻笑而已。

我咬咬牙跑出去,一把抱回宝宝,夺过奶瓶,婆婆见状,站起来说:“不带了,以后我不帮你带了。让你妈上去带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面对着宝宝,不管怎样,我的孩子我必须对他负责。我必须要让他知道,妈妈不是不要他。

婆婆走远了,宝宝哭了两声就不吭声了,乖乖抱着奶瓶喝奶奶,喝完就安静地睡过去了。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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