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崖一得自由,顾不得寒冷,撒腿就跑。冰天雪地之中,白青崖脚下打滑,一个趔趄,滑出去好远。眼见越来越靠近冰崖,白青崖吓得大气不发,突然一道黑影掠过。将白青崖一把抓起。那黑影自然就是方才的那黑衣人。黑衣人不理会仲武德的死生,将白青崖抓在手中之后。脚下不停,身子若腾云一般,往明君峰顶而去。白青崖见黑衣人一出手便将仲武德打倒,不由地对他大起好感,笑道:“大叔,你好厉害啊。我们这是去哪?”
黑衣人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青崖笑嘻嘻的道:“不知道,不过一定是位大英雄。”
黑衣人闻言哈哈大笑,停下了脚步,将白青崖放了下来。白青崖放眼看去,周围云腾雾绕,宫殿连片。似乎便是传说中的明宫仙苑。白青崖小声问道:“这里是山顶吗?”
黑衣人点点头,继而大声道:“明君上帝,故人来访,何故避而不见?”
话音刚落,周围涌出一众人来,看服饰和仲武德乃属一路。其中一人道:“原来是黑水潭的主人到了。”
黑衣人似乎不屑于同他说话,大大咧咧的问道:“明君呢?”黑衣人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
那人也不着恼,答道:“家师在帝宫之上恭候,请了。”言罢当先领路。
黑衣人长笑一声,径直往深宫之中而去。白青崖茫然无错,只好跟在黑衣人后面往里而去。帝宫之中十步一楼,五步一阁。冰雪自屋檐之上垂下,形成一道奇景。白青崖第一次到了如此庄严之地,一路行来,目不暇接。
“羽承兄,好久不见。”空旷的大殿之上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声音。虽是寒暄之语,可声音之中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白青崖寻声望去,只见高高的殿上,端坐着一人,全身雪白。除却眼眸,并无一丝杂色。
原来那黑衣人姓羽名承,是北海黑水潭的主人,行事孤僻,近于邪道。
羽承道:“明尊足迹,不履尘间,老夫可是想得紧啊。”羽承的声音中带着几丝阴冷,又不同于明君的肃杀。
明君不理羽承,盯着白青崖问道:“这是你的弟子?”
未等羽承回答,白青崖已摇摇头答道:“我不是!”
北海黑水潭羽承乃是绝顶高手,自来心高气傲,从未将白青崖这小小孩童打在眼里。白青崖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径直盯着明君道:“丁酉寒山之约,明尊可还记得?”
明君道:“自然记得。今日便是践约之时,羽承兄果然信人。”明君言罢袍袖一挥,殿中的诸弟子依次退下。顿时空旷的大殿之上,只剩下了明君、羽承和白青崖三人。白青崖眼珠子乱转,看看羽承又看看明君,不知该怎么办。
明君和羽承两人四目相对,突然大殿之上安静了下来。白青崖不自觉的退开了几步,背倚靠在大殿的柱子之上,立刻有一股冰寒之意,破体而入。白青崖立刻退开几步。几乎在一瞬间,羽承化作一道黑影,明君化作一道白影,两人未发一语,只见光影四散。白青崖从小生在山野之间,见得多是野鹿逐草,蝶扑鲜花。像这种绝世高手过招那是生平第一次目睹。羽承化作一道黑影来去穿梭,似一条窜出深渊的蛟龙,张牙舞爪,斗意正浓。明君上帝白衣飘飘,姿态雍容。似一朵闲卧天边的浮云,不紧不慢。两人姿态不一,各有胜场。
白青崖揉揉眼睛,早已看不清场中局势了。明君上帝和黑水潭主羽承带起的劲风鼓荡,将白青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已贴在的石壁之上,通体发凉。而明君上帝和羽承两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大殿之上,冰摧雪散。
突然羽承一声低哼,黑影化作三道,分别从不同的击向明君上帝。明君上帝原本周声遍布的雾气愈发的浓重,已渐渐掩去他的真实行迹。黑白两种蕴气霎时间聚在一起,两力相和,迅速的转了起来。两团浓烈的蕴气之中,传来黑水潭主羽承的声音:“哈哈……明尊也不过如此。”巨斗之下,羽承的声音大变。
明君上帝轻叹一口气,随即没了声息。但是两团蕴气却是屋来愉快。那团黑气竭尽全力想要吞掉白气。那团白气不甘示弱,也欲竭尽全力吞掉那团黑气。两团蕴气首尾相逐,愈来愈小,渐渐形成一个圆形。黑白两道蕴气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起初白青崖被黑水潭主羽承和明君上帝交手鼓荡起的劲气所迫,连连后退,倚靠在石壁之上,通体冰凉,渐渐已失去了意识。可突然间战局一变,两道蕴气你逐我赶,形成一个圆形。又将白青崖吸了过来,白青崖迷茫之中,只觉得身体似乎可以挣扎着离开石壁。遂也没有多想,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向前冲去。误打误撞,竟然闯入了黑水潭主羽承和明君上帝的战局之中,瞬间两团蕴气将白青崖吞没。
高手相争,差在厘毫。谁也不敢擅自分心。所以黑水潭主羽承和明君上帝谁也没有料到了白青崖会突然闯入。霎时之间,两人大惊,各自现出本身。那一团白气之中显现出一个黑点,那一团黑气之中,显现出一个白点。竟然呈现出一团先天八卦图的样式。黑水潭主羽承被明君上帝的冰寒之气困住,瞬间真元散出。而明君上帝被黑水潭主羽承的黑玄之气困住,也在眨眼之间真元逸出。
随着黑水潭主羽承和明君上帝各自一声惨呼,两团蕴气在瞬间消失不见。两人各自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似乎霎时之间,苍老了百载光阴一样。定睛看时,白青崖晕倒在两人中间,脸色红润。除了不省人事,看上去似乎并无大事。
黑水潭主羽承咳出两口黑血道:“想不到争了一世,却是如此结局。”言罢苦笑几声,牵动的腹内之上,又咳出许多鲜血。
明君上帝一语不发,原本如雪的白发乱成一团,早已失去之前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