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处何方?当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迷茫,迷茫于我们既看不清身后的路,也无法想象未来的路,亦看不清脚下的路。我看过很多历史书,作者们都有着宏观而清晰的视角审视几百年以前的历史,仿佛我们是观众,在看着一幕一幕历史剧,我们总会知道置身事外地分析和反思那个时代的故事。假定,我们变成了这一幕一幕剧中的角色,我们所看到的只有周遭的环境,并不会形成一种全局的观念,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现在,我告诉你,我们就生活在后人评述的历史里面。
看过人类简史、未来简史、今日简史,惊叹于赫拉利穿越时间局限的思维力,那可是站在全人类这个物种的高度。看过万历十五年,惊叹于黄仁宇的大历史观,那可是研究一个时代。看过三体,惊叹于刘慈欣的宇宙观,那可是对人性和宇宙的思索。我们站在当下,方寸之地,是否看清楚了脚下的土地?这正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在思索的。
我来自何方?我身处何地?我要去往何处?
回答第一个问题,是每个成年人在成年之后就不断要做得事。我来自何方,那个源起之地也便是我的“自我”的起源。于是这个问题其实是,我是谁?或者我如何成为了现在的我。不知是哪位名人说过,其实哪有什么自我,只不过是你和外界有过接触、碰撞,反馈回来便成了自我。
今天和办公室同事聊起小时候的经历,他说他的童年因为父母的不在乎所以成天托管在爷爷奶奶家里成了留守儿童。这也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抓鱼、玩水、爬山、看书,除了这些好像没有别的了。记忆中,父母亲因为在地里谋生活,所能够与我们交流的并不多,而我家住在村里的最边缘,所以与其他孩子交流的也不多。一个大部分时间埋头看书不怎么说话的小孩长大了就成了一个经常反思自己沟通和交流方式方法的人了。父亲是坚强隐忍的, 但也是优柔寡断的,母亲是善良而包容的,但也是狭隘的。他们的眼中,生存、婆媳关系、邻里关系和亲戚关系比亲子关系更加占据他们的精力。幸好我读的那些书很让他们引以为豪,成了亲戚之间可以炫耀一下的话题。初中离家住校,一个礼拜或者一个月回家一次。高中在县城读书,更是一个月回家一次。家庭关系的亲密度日渐梳理。我似乎在父母的目光之外独自成长着,这也成为我参加工作之后反思我的成长过程的一个痛处。
我来自何方?我来自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仅仅靠着勤奋而读到了硕士毕业。我的那些有一样家庭背景的同学绝大部分都去打工了。本质上,我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要说有区别,那大概是越到后面所经历的事,所见所闻都不一样了。但是最深处的那个“自我”都是一样的。
一半是农村一半是城市,一半是理想主义一半是现实主义,一半是幻想一半是实际,一半是公正一半又是懦弱,一半是高高在上的追求一半是裹足不前的迟疑,一半是渴望一半又是害怕。这就是我,矛盾的我。
我身处何地?有段时间,我常常以为,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因为每个人都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找到自己的出路。近段时间,我发现,所谓的出路真的是出路吗?真正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并不多。时代给予的是全人类的福祉,并没有独爱某个人。个人的奋斗总要淹没在时代的背景之中。也有的人,逆天改命,成为一代枭雄。我也希望自己这样,可如今我知道自己的局限了。
要想找到自己的位置,坐标系很多。上下五千年,我们身处的时代坐标是一个越来越崇尚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时代,消费和享乐、沉浸与喧嚣、存在感和虚无感的时代。丰富的感官世界,绝大多数人以此为乐、为生,又为之受苦。
我身处三十三岁的年龄段,而立之年尚未找到家庭的归属。在婚姻面前,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有信心去维系一段家庭的亲密关系。那个围城里面,似乎很复杂,也是扼杀自由之地。其实有段时间一位自己准备好了,直到踏入一段感情中,才发现自己并未准备好。
每个问题不一定要有答案,就像这个。问题就在这儿吧,等待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