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四周已是一片压抑的黑暗,闭上眼睛或许还要亮点。我瞎子摸灯一样,尽力伸展我灵敏的触觉和手臂,360度,然而竟是一片虚空,空无一物。“我能站住脚,脚底应该是硬物吧”我还没想完便已伸手,但是还是一样的空,空无一物。我大脑开始接收到一个信息,放大的毛孔告诉我,似乎在一个非常狭窄拥挤的空间。可是我不停歇的脚步分明证明着我是不断在移动的,所过之处,至少可以容纳一卡车的我。我的心跳越发加快,这黑暗似乎要压爆我的心脏。我开始慌了,真的慌了,呼吸已经无法保持匀速,我拼命睁大我的小眼睛,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视网膜掉了,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接着我给自己打了一个耳光,这痛如此真切,我宁愿它假一点点。
我的脚步还在继续着,脚底下是大理石般的质感,然而看不到摸不着任何像大理石一类的硬物。我感觉到发根似乎也开始不安定了,它好像要把每一根头发都给竖起来,头皮憋着劲在绷紧,仿佛努力配合着发根。基因深处的求生欲望开始操控我的声带,我想要发声,大喊一声,喊什么呢?随便吧!随便喊个什么,或者随便听到一个声音,对此刻的我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我开始发力了,嘴巴肌肉群、声带、口腔、软骨、下丹田都配合了。嗯?为什么没有声音?我那动听的男中音我为什么听不到?哪怕在真空中,声音无法在空气中传播,但至少还是会通过细胞传到我的耳膜。而现在居然……我整个脑袋都静了,死水一样的静,比这周边的黑还要静。算了,我放弃了,哥投降了,那就等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男子汉大丈夫,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不是结束,是另一个开始。
…………
我一下子把所学的有关于死的诗词全在心里背了个遍,就是高考那会也没背得这么溜。
我的脑袋又开始静了,静静的,静到心里发毛。我试图想些刺激的事情来刺激自己,因为静真的太可怕了。AV,波多野吉衣,金钱,荣耀,耻辱,手机,草地,泰坦尼克号,还有我的各种密码,要是没人知道怎么办?我的那些东西都快要因为我而被消灭,好同情它们啊!又静了,然而我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我想睡觉,可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是睡不着的。
“良性!喂!良性!醒醒啊喂!”
“我在哪?诶,你们怎么都在?你们不是去世了吗?怎么回事?”
“哈哈哈你终于醒了,你刚才在鬼门关差点被上帝那混蛋掳走了,幸好哥几个及时把你拉了进来,鬼门关一闭,那混蛋只好悻悻地上去了。欢迎欢迎,欢迎来到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