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座座连绵的高耸城墙,一邸古色古香的老宅进去眼帘,青墙黄瓦下,江郡二字赫赫在目。
大门因气息自动打开,入院内两棵珍贵的青玉松下摆放着碳花金刚石凳,穿过内院来到训练场,训练场中央盘着一轮命契轮,齿轮自动发力而动,命盘中命格各分百名铸命者,命盘连接星辰,星辰对着天狼星,天狼星为朽。中间朽为最高的修为,除了书本上的了解,这还是默遥第一次见到命契轮。只因夜色已晚,如果明天每位铸命者都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极其壮观。
也不知何时,自己想要鬼写命格,破了空命格的念头,毕竟十几年一直永远徘徊在死亡复活,可能只缘那轮血色圆月,血逆冲破命,也许是遗留的残忆,得知自己终留在空命格内,不曾被鬼写。
古城半岛的月,不繁多有,夜里星如莹海,只数东南方天狼如鹰蛋,色泽像润玉般透光。繁星之下便是万家灯火,华灯璀璨,都不曾多见明月,月圆也只有四十五周天会高挂古城。
默遥跟着江鸿叔侄女二人穿过命契轮训练场,渐渐就已经来到后院,后院却是一排排红瓦青砖居民房,房外各个都围有二米高的墙,两房墙对面有宅门,宅门门前的石狮子不知何意,可宅门上的红色灯笼特显眼。
可回头想想我以后若能在江家能鬼写命格,不再受逆血冲命之苦,而且还能每天跟不知哪里来的莫名幸福感的女孩一起修炼铸命,一起冒险,一起说笑。还真是人生一大爽事。
“江小姐,江老已经夜寝了。”
竟浑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居民房的最深处,四扇宅门外站着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气吐不凡,但对于江家如此尽心尽力,想必在江家也是有一定威严的。只是他铸命如痴,醉于铸命,想是铸命也就当成一辈子的事业了吧。
随着他们进去院子深巷,但一进深巷默遥便感觉已经身体发生异样,呼吸也有一点不顺。
“鸿叔,默遥怎么了。”
“难道这家伙不是人类吗!”
深巷不知为何有一种气味,脑子受到一种麻痹的状态,体内几次翻江倒海,才算平息。
直到天过拂晓,可以依稀听到两人呢喃细语,但还是能分辨出两人便是江鸿,跟昨晚的中年男子。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
“不一定,这少年只是空命格,但是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绝不是人类的力量。”
“那就应该把他铲除掉,江老是不愿意在江城看到异类的。等等!把他交给江老处置,这样岂不是更妥。”
“这样,江小姐那里怎么交代,他可是江小姐的朋友。”
“江如絮她年纪尚小,分不清善与恶,你也分不清吗!”
……
最深的宅院内,高高的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越过高墙一个伟岸得身影笔直的站在院中央,身穿轻纱如浮尘飘洒,简短的白发透露出一切万物随风而荡,万事都惊扰不到,只有手中的黑白子,才是世界一草一木,一花一鸿雁。
清水如时光流逝,缓缓的溪流轻淌一落叶之间,一身白衣如雪般的丫头姣落在白发老者膝间,年伦之乐的言语之间,爱女依旧点点微笑才是他此生最为珍惜的流光。
“如絮,此趟颠簸骆城区,孤身一人执行调查夜哭狼,多有劳累。本应多随爱徒而伴,只因子隐追查Mk最终幕后黑手,遣派了一切可用力量。”
江如絮嘟起嘴,满脸委屈着。
“父亲就是偏心,心中子隐师兄的份量永远比如絮多一点,师兄就可以倾力而出。”
“鬼丫头,不就没让你和你子隐师兄一起执行任务,你就这么闷闷不乐。”她继续撅着嘴,无辜看着父亲。
“说什么呢,子隐师兄可是天生异命,六岁就鬼写星格,八岁鬼写天格,十岁就已经达到朽格,至今已经是信门第一神才,也是信门门尊的长子,咱们江门能攀上信门枝头吗!”突然被少女般的嫣红染在如絮白皙的脸上,然后情绪微妙的又陷入最深处憧憬。
“信门信子隐喜欢江城第一美人江如絮那可不是一年半载,也是江城人饭前茶后娱论的话题。”
“昨日子隐就已经来过江郡,是专门转到江都看望你的。”江如絮眼睛冒着光,半信半不信的看着江老。
突然门随气息打开,打断了父女两人说话,江鸿一脸铁色来到江老耳边,轻声对他喃喃细语,这时江老脸上肌肉跳个不停,眼睛一下子失去原来的慈爱,冰冷的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垂头少年。
“默,默遥。”江如絮看着他自然垂下的头,就立即跑过去,怜惜着少年虚弱的身子。
“默遥。”江老自己把名字回念一遍。
“他是默遥,我的朋友,也在骆城区救过我的命。”
“如絮,不要那么任性了,这小子来路不明,”江鸿一把拉住江如絮,伸手指着他。
江老又一次回念这少年的名字。
江老猛然回头来到少年面前,用手托起少年的头。手一挥,慢慢平息他的气息。江鸿一心想要阻拦,但却不敢多言,只能恭敬的站在那里。
“默遥,真的是你。”默遥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白发老人越来越清晰,深深的皱纹印在脑海里,但依旧没有印象。
“不对,年轻人,默遥是你父亲吗?还是…长的太像了。啊不,默遥不是已经死了。”江老依旧反复推敲,但眼前的少年就是神似十八年前江老的一位挚友。
“江老,你认识这位少年。”江鸿一脸迷茫的对着江老,一脸无奈的又看了看江如絮,心里一遍遍猜疑这少年的身份。
“父亲,你认识默遥。”江老无数遍打量这位少年,但嘴里一直反复喃喃有词。
“不可能,不可能。十八年前他是空命格,并战死在战争之源的路上了,我们是生死兄弟,没想到十八年后你会还是原来的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如絮可以断定默遥至少可能跟父亲有交集,而且关系非同小可。
“父亲,默遥还是很虚弱,能不能暂修养几日,你也劳累了,如絮也可以替您分忧!”
江鸿也只能默默点头。
古血遗森血色的朦雾弥漫各处,血池到处都是血蒺藜,血蒺藜生长迅速,专喜缠绕血池附近动植物,助长血池范围。
孟郎中一步一步踩着林中小路上的尸骨,心底却慌慌的,虽说取珊瑚红已经是件天方夜谭的事了,但是,安娅若拿到珊瑚红,我可能从此就葬身于此了。
幽幽深森中,安娅小心提防着他,手中的冰凝苦无随时可以手起头落。有一丝丝疑点无法理顺通,麻心毒攻心才可以达到致命的目的,当时只记得当天,孟郎中使用了麻心毒也只是得不到攻心的药量,却意外致命,难道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下的手,当时风池穴有伤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伤口。
犹豫之际,血池外围窜出几天夜哭狼,安娅可以清晰分辨出,是古血遗森的纯血夜哭狼。他们的目标该孟郎中,孟郎中为做夜哭狼人种丧尽天良,早就成为夜哭狼猎杀的目标了。
在爬满血蒺藜的血池旁,一株红色的杉树枝浮在血池中央,近看红色杉树枝匀实的呼吸着,连浮渡在血池面上的波纹都很有张力,像是高腐化血液都只是它的游乐园。
他们只加快脚步并不多言,继续朝血池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不止孟郎中,安娅她自己也感觉到他们身边除了夜哭狼,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东西跟着他,目标并没有确定,两人却紧张到了极点。
没走几步,他们就能看到后面夜哭狼也跟上几步,它们各种等时机,没有把握绝不会动手。
“那上面是什么东西!”
孟郎中突然发现头顶上漂浮一双眼睛,巨大的身躯,细细蓝色的鳞片轻拨着高大的血油桐树枝头,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一群群夜哭狼趁势而上,每个都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个个极像隐忍了多年的狂兽,一时之刻得到全部释放。
顿时孟郎中失去了自我意识,不得躲在安娅后面,也只有这样,才可能保住性命。
这还并不可怕,然而空中漂浮的巨兽才是最致命的,两只眼睛就像浮在黑夜的两口灯笼,身子全部埋在凉凉的寒夜中,无法口述它在空中到底有多辽阔多强劲,在无声中似乎都已经觉得整片森林都是它的呼吸。
就在这时,空气都已经被哪强大的生物吓得不敢流动,本来复仇冷血的夜哭狼见到这阵势也步步为退,不敢轻易前走一步。
虽那空中漂浮的生物巨大,但视觉与嗅觉却没那么敏锐,重重的鼻息声掠过头顶。
死亡的气息来来回回擦身而过,可安娅还是不停注视着血池上的珊瑚红,找各种可能拿到珊瑚红的机会。
“你干嘛惊扰了蓝摩多远古巨蜥!”一阵冰凉的夜风流进安娅瞳孔里,清风中的薄荷叶随风荡漾,一英姿飒爽的青年现在清风中,夜哭狼见后步步撤退,然后撒腿逃跑。
“它不是被信门囚禁了吗?”安娅睁大眼睛看着康凡。“这种远古巨蜥其实有两只,有一只被信门囚禁了,这一只因此更加凶猛,尤其是惊扰它睡眠更加可怕。”
突然远古巨蜥前爪暴躁的拨倒四五棵血油柏树,此时张开巨口扫向血池附近,康凡一把护住血池边上的安娅,另一只手挡住远古巨蜥的前爪的利甲,但并没有抵住巨蜥前爪强劲的力量,右手袖子瞬间崩裂,露出胳膊上有狼眼石的符文。
安娅知道,无论是铸心,还是铸命。每个人都会有未数空间,可以储放自己的私人武器与物件,但胳膊上都会留有物件符文。
“诸葛若邪还是把狼眼石给你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再说吧。”残风卷尽,只留下待裹腹中的孟郎中,和入冬的夜。
......
弥天星辰下,暗淡的星光挥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里。
在高高的围墙内,一点火光游来回走在深墙左右,一个高大的背影下,伸出右手,轻抚深墙内两把短把弯刀(扔刀)〈注:可以扔出来在旋转回来的转刀。〉,拔出弯刀后,眼中热泪盈眶,仿佛看到一少年轻舞弯刀,在万军中英勇杀敌。
“默遥,你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