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系的四季乡恋——评日本电影《小森林.夏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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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可以治愈城市综合症(空虚、烦躁)的小清新影片;

这是一首描绘乡村生动而优美的风光及淳朴的乡土人情的田园诗;

这也是一部介绍如何就地取材来打造原汁原味乡村美食的烹饪教材;

这更是一篇没有任何说教却能自我感悟的关于生活的四季散文!


影片情节讲述一个少女逃离城市,回到乡下独自生活,随着锄草、种菜、秋收等农活的展开,女主就地取材,制作烤面包、冰镇米酒、酿制果酱、腌番茄、糖煮板栗、烤鱼、烤番薯片...等各种各样美食。同时在一点一滴烹饪过程中,体会到自己那个离家妈妈的微妙情感以及在一年四季的自然变化中的人生感悟。这部影片在展示女主自给自足生活的同时,似乎也向观众发起了“远离城市,人是否可以活得更简单、更自然、更健康”这样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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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一大特色就是摄影极佳,风景不仅拍得唯美,而且生动;人物更是拍得细腻有美感,其中一幕女主在田间锄草时,被汗湿的几缕秀发紧紧贴在微带红晕、又有些婴儿肥的脸庞两鬓的少女形象让人印象深刻。影片的另一大特色就是美食当家,这里所说的美食,是指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山间的特产、乡亲家养的鱼和鸭子,无一不是就地取材,在女主的用心烹饪下呈现出色香味俱全。好几次在女主咀嚼品味时,引得我在屏幕前听见“胃里的青蛙”在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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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影片由桥本爱主演,个人觉得,如果我是导演的话,我可能不会选她,因为我觉得她的正脸在镜头里看起来跟影片流露的气质有些许不合,主要是她的眼型和眼神更适合表现一些有内涵的情节,而此片女主的眼神更适合纯粹、明净一点的。我查了一下桥本爱的简介,果然我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桥本爱出演过两部票房不错的恐怖惊悚片,一部是《告白》,另一部竟然是《贞子3D》,她在里面演的是贞子(这里要说一句,这两部影片我都还没有看过,所以根本谈不上先入为主,只是站在导演选角的角度去甄别评判,因为选对演员对影片的成功至关重要)。不过好在这部片子里面给到的正脸不多,更多的是侧脸的呈现,这一点导演处理的不错,一些近景和特写也拍得很有感觉。

这部戏的其他角色也都是日本影视界的一些明星,其中让人惊讶的是饰演女主学弟佑太的三浦贵大竟然是三浦友和与山口百惠的次子。想当年,三浦友和与山口百惠荧屏内外的爱情感动了多少人啊!没想到他们的孩子不但长大了,而且还步父母的后尘进了影视圈。说实话,这几年我对日本影片关注度不高,除了恐怖类和动画类的。记忆里填满了太多黑泽明、小津安二郎这样的巨匠所成就的影史经典,好不容易找到个寄托——北野武,可是这家伙老是让我惊一阵,喜一阵的爱不起来。好,有些扯远了,总的来说,导演的选角还是不错的,比较忠实的贯彻了他的意图!

接下来要说说影片的导演森淳一,因为我之前没有听说过他,所以在百度上搜了一下,简介很少,在圣丹斯和日本国内有拿过奖,所执导的几部影片统统没看过。

此片是根据漫画家五十岚大介同名漫画改编的,日本的漫画在世界上可是独树一帜,所以关于这点让我有了在观影之后去找同名漫画来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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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影片在叙事上采用了春夏秋冬四季的结构,也因此让整个影片的拍摄花上了整整一年时间。每个季节拍成了一个独立小单元,有片尾曲和字幕。也就是说,四季分成的两部影片四次介绍了所有参演及幕后,某种意义上也体现了对整个摄制团队的尊重吧。关于片尾曲,四季单元也都对应四首风格迥异的主题歌,由日本才女歌手YUI(吉冈唯)创作并主唱。不得不承认,如果剥离画面单独来听的话,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但是结合镜头,你却油然而生淡淡的忧伤或徐徐的轻快。也许这就是电影原声的魅力吧!


既然导演我知之甚少,那我能不能通过这部影片对他有所了解呢?答案是肯定的!现在重点聊下这部影片导演对镜头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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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夏篇一开始,就是在女主的叙述下,她回到了家乡日本东北的一个小乡村~~小森,明信片似的画面~~雾气氤氲的山峦、欢乐流淌的小溪、乍息又起的飞鸟、静静盛开的花儿都一一在背景的雨声和风声中闪过,最后出现了山间小道和踩着单车的少女,因为上坡,少女的喘气声可闻,然后此处开始全景跟拍,同时轻快的吉他背景音乐缓缓响起,随着女主的单车高低起伏,两边郁郁葱葱的山峦一路展现开来...

这样的跟拍镜头随后在秋篇又出现两次,一次同样是开始时,剪切几个画面之后,为展现秋天的乡村美景,女主在镜头由远景到全景再到远景中慢慢出现踩单车的身影(这次背景音乐换成了轻快的口哨,我想导演是以此来对应秋天收获的主题吧)。然后跟拍,不久在出现女主拐到另一条乡间小道上时,镜头选择的这条分岔路马上由跟拍换成了拉拍,这个镜头的运用非常成功,在看着女主渐行渐远时,顿时让画面的意境增添了另一种情趣,同时让画面真实感再一次加强。再有一次跟拍是秋篇结束时随着片尾曲出现的,这次的镜头运用也非常有意思,首先是一个山道的空镜头,然后女主踩单车出现,不是由远及近,而是由近及远,好像闯入了一幅风景画,但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这次跟拍展现的是秋天的景色,所以红的、黄的、绿的遍野的树木混合在一起就是秋天的山峦。跟拍了一段,镜头随之又改成了正面中景和全景跟拍,秋天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女主的脸上和身上,再加上片尾曲里被誉为“日本最干净纯粹的声音”——YUI(吉冈唯)在诉说着淡淡的少女忧伤,整个画面就是一首很美的MV啊,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镜头对于电影而言就是叙事语言,蒙太奇、空镜头、跟拍和推、拉镜头已经成为了最常运用的语言,如果以此来给导演加分的话,似嫌不够,没关系,导演在影片中还运用了其他的镜头语言,并且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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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闪回镜头的运用,因为全片除了女主的自述之外,真正的对话很少,所以女主在回忆一些事情的时候,镜头马上就用闪回的方式表现出来,不同于很多影片出于交代情节的需要,这里女主的回忆都是很寻常的生活场景,所以这种镜头的运用一方面说明导演的认真细微,另一方面却是让我们可以更加及时准确的走进女主的世界,加强我们观影的代入感。

再比如划变镜头的运用(这种镜头运用现在电影里较少看到),导演除了出于叙事的紧凑需要之外,还在其中烹饪青菜一幕里,运用了左右划、上下划加定格,甚至加进了隐喻蒙太奇手法来为“相同的厨具,相同的材料,为什么做不出和妈妈一样的味道”这件事来解谜,等到女主终于恍然大悟时,我相信很多观众的观影感受无疑又被导演高明的手法提升了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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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导演在片中还运用了几次譬如以行走中的猫和钓起来的鱼为主角的主观镜头,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会被导演这种童趣所感染。其实抛开导演对这些专业镜头语言的娴熟应用不说,就一般镜头的细腻捕捉也不可小觑,例如其中女主在阁楼上叫唤猫咪,猫咪却在窗帘后躲猫猫,而躲猫猫的姿态却是竖起半身,欲拒还迎。这样的一幕真的让人莞尔,虽说是分镜头剪辑而成,但猫咪躲猫猫的镜头却可想而知的来之不易。

说完导演对镜头的把控和运用,再来谈谈这部影片的整体节奏。近两个小时(共两部,这里指其中一部的片长)的观影感受,我没有丝毫的倦怠,相反却随着女主的主观镜头在期待中越看越着迷!不能不说导演对影片推进的节奏以及后期的剪辑有着相当不错的掌控力。要知道,这类影片因为情节简单,最怕的就是当成风光片来看,然后看一会儿就会看不下去了,那至此就代表了影片的失败。所以在影片刚开始不久,就看到了一些夸张和特效的表现手法,如刚回到小木屋的乡下,女主脱去被汗水浸湿的衬衫,穿着汗衫打开后院的推拉门,然后手上套上了游泳时用的鸭蹼,站在榻榻米上对着后院想象成游泳池扑了出去...很显然,这不是一个现实情节,导演在这里做了特效处理,女主扑出去的身体被放慢继续向前延展几秒,然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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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女主在田里除杂草时,突生异想,想象着杂草在手上滋生、蔓延,然后将自己包围。这些镜头的处理在带给我惊喜感的同时,也让我马上就想起了那部鬼马异想的名片《天使爱美丽》,当我以为这部片会是同样风格呈现时,这种惊喜元素接下来却再也不见了。我不知道是导演刻意为之还是原著漫画就有这样的情节,这一点疑团只能等我看过同名漫画才能得到解答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观影感受,因为导演要展示的内容实在太丰富,所以影片整体的剪辑也是明快有序的,没有拖沓感。四季变化的美景、原汁原味的美食以及不时泛起的点滴回忆,无一不在调动你的观感,最后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片尾曲。所以我要说,这部影片的节奏是合理并且有度的!


最后谈谈影片带来的思考吧,虽说这是一部让人放松,不需要带脑的情节简单的片子,但导演其实还是借女主以及与周边人的对话道出了某些东西。比如学弟佑太离开城市是因为“不能负责任的将自己实际做过的事和内心感受表达出来”以及“听浅薄的人说着空洞的话让我厌烦”。再比如,女主在码好了稻穗,玩伴的奶奶过来闲聊说收成还不错,可以给关照过女主的人送些时,女主楞了一下,然后尴尬的回答没有人可以送。这里实际反映出的是女主在城市回来后,跟乡亲间的乡情淡化了很多。所以后来才有乡亲们来串门做客的情节安排。是的,虽然只是通过几个不经意的镜头来交待,但这些对白其实已经是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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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现在中国城市化的进程,就好像电影《失孤》里面,刘德华骑着摩托车经过的那些城市和乡村一样,到处改建、扩建模糊了城市与城市的不同,也模糊了城市与乡村的距离,唯一类似的就是青山绿水的日渐消亡,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的日益增多以及亲情的日渐疏离和冷漠。有些问题可能是整个人类都会面对的吧,比如城市生活和乡村生活的选择矛盾。所以无论回到小森林,是女主的被动也好,还是佑太的主动也好,其实都是对当下因城市化进程所带来的社会问题的一种折射反思。其实,日本反映城市化进程题材的影片很早就有了,最著名的当属一代巨匠小津安二郎的系列电影,从《东京物语》开始,到演绎着父女情的《晚春》、母子情的《独生子》、父子情的《父亲在世时》、夫妻情的《茶泡饭的滋味》以及手足情的《麦秋》,无一不在传递着淡淡伤感的同时,烘托出他电影中一个共同的主题:城市化进程中,传统的“家”的“分崩离析”和亲情的疏离。而在此片中,导演则是很智慧的用他的镜头语言不带任何说教的传递出他自己的看法。当然,只要时代还在发展,留在城市还是选择乡村,这个两难的问题会一直被争论或纠结下去,相信每个人的心中自有答案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部片子要反映的社会问题不会“过时”,所以,最后一个逃离城市的也永远不会是这部片子的女主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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