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格稿纸
一啸而过吧 2020-12-30
我一直是一个土妞,从不跟流行沾边,却赶在多灾多难的2020年的光棍节前夕,把苦熬了近19年的婚给离了,为持续增长的离婚率贡献了一份力量。
没有哭天喊地,没有失落无助,只觉平淡。走出法庭还没忘背对着庄严肃穆的国徽拍照发朋友圈,不过设置了仅自己可见。上午开庭,下午照常上班,与同事们该说说该笑笑,晚上甚至觉睡得更安稳了。
带着儿女回曾经的婚房取东西,打开书橱,发现了19年前的一沓绿格稿纸,大脑立即坐上时光机,重返青春。当年的黄毛丫头,发枯脸黄,挤在28人的教室三年,平庸的如油漆斑驳的桌子。但内心,是个闪着文艺之光的闷骚青年。莫泊桑、屠格涅夫等等,现在快要叫不上姓名的外国大咖,是我彼时的偶像。国内的能被我看上眼的,是当时的池莉,一个为爱不顾一切,但最终又离婚的奇女子。每当周五,临到我们班到图书室借书,那就是我的节日。周末赖在床上看书,是我的周末盛宴。同宿舍的姐妹们,或外出狂欢,或谈情说爱。于我,是最美的独处时光。为书中人物命运或悲或喜的同时,更为作者的文笔敬佩不已。觉得那样的文章我也会写,那样的故事我也会编。于是按捺不住骚动的心,从不多的生活费中,挪出一点儿钱,买了这绿格子稿纸。等到同学不注意时,就偷偷地把觉得写得不错的文章,小心翼翼地誊写在格子纸上,虔诚地投进邮筒,心也跟着邮差飞向远方。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从焦急到不得不放下焦急。然后,再拿起笔,再投进邮筒。直到2001年6月的毕业季,也没等到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
六月毕业,十月参加工作。找工作的焦虑,工作后的匆忙。为了婚姻和父母抗争的愤慨,婚后生活中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让我再也不记得了文青梦。
时光划着小舟,拐了个弯儿,就到了2020年。抖音、快手等短视频登上历史舞台,微博、公众号等以文字为主体的平台,快被拍死在了沙滩上之际,我申请了此公众号,写下了这第二篇文章。在44岁生命到来之际,为逝去的青春祭奠吧,但愿以后的岁月,我能我手述我心,不虚人生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