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是一篇别的小仙女的原创作品。多才多艺的心理咨询师,果然文笔了得!我借借光,赚一把人气。
疑似爱情 By:谭雅
20年前,还是QQ流行的时候,也不记得是他主动加了我,还是我主动加的他。总之就是真的因为喜欢彼此的略带青涩又伤感的表达方式,我们成为了好朋友。网上的好朋友,常常一聊到深夜。
他是一个从政府新闻办逃出来的获奖知名记者。因为看不惯体制内的贪腐和谎言,于是开始把镜头伸向那些贫穷的偏远的没落的充满荒诞却被人遗忘的角落。
水瓶座,大概内心有太多我执。追求真理的路上,他一路看一路哭,一路拍。就这样走在大漠时,躺在吉普车下的阴影里,拍他兄弟在大漠赤裸狂奔的样子。特别天然,丝毫不色情。拍西藏天葬时盘旋在尸体上空的鹰,全然不恐怖。拍黄河源头,只有一小点点清澈的水溜,压根不磅礴。在我19岁的世界里,他仿佛是我那远离城市的村里大学闭塞小村姑的照见整个野心的眼睛。
他拍的纪录片里,有很多特别好听又经典的配乐。深夜,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发给我。我也不睡,单曲循环的那么和他聊着,有一搭没一搭。曾经我也臆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与他在昏暗的荧荧烛火里,一席红裙,跳一曲Tango缠绵悱恻。20年过去,仍旧是个梦。
我们见过,两次。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寒假,在军博门前的二环立交桥边,他背着超大的相机包,为我拍了一张照。现在早已不知所踪。但那时我第一次被单反shoot。也不知道是不是他shoot完我,他就狗带了?还是我被shoot完,狗带了。我俩当时有点激动。他给我看他照的我,说,我得好好存着了,这次我要去河南驻马店拍小偷。然后我送他去了载他去驻马店的绿皮车。他喜欢那种慢悠悠的车,大概是文人骨子里的调性。临走前,我突然爆了泪,一头扎在他黑色的满是烟味的毛衣里,不让他看见哭花了的眼睛。
时间就这么给我们画了一个零点的轴,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我们各自向不同的地方走着,谁都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交集。或也许,人的距离冥冥之中会有注定,绕了整个世界,他依然会找到我吧。大概3年前,有一个人,突然加了我的微信。说,嗨你好,我是刘恩宁。
这是谁?我认识吗?习惯性忽视,但却又回手一掏,本能地点了通过。刘恩宁,我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名字。我说,你好。他说罂粟,我找了你好久。
前年秋,我去中科院学习。刚刚好北京的叶子还是绿的,风却有些凉了。我在积水潭门口找一家网上说好吃得不要不要的豆汁儿店。据同学们说,脑子瓦特了,喝碗豆汁儿能通开。我得通,再不通,作业都不知道该咋写了。一天天6000字论文,谁受得了。正满街撅着鼻子找味儿呢,我手机嘀咕了一声,打断了林志玲腻腻的导航。他来了微信,说,朋友圈看你来北京啦?我刚好从横店回来。
我说我正在积水潭撒么吃的呢,你来不?他说巧了,我就住这儿。然后我俩就凑一块,头对头,喝臭烘烘酸溜溜的豆汁儿。他也没咋说话,我也没咋说话。
然后他说,我正在北影编导系读研究生。不拍纪录片了。成天在家写剧本。我说我想看,他就带我回了家。结果到家门口,家钥匙没了,不知道哪去了。给房东打电话来送钥匙。事后我觉得其实自己挺虎,一个没咋见过的男的,就凭着空了这么多年的旧相识,咋就敢去?你哪知道到底这么多年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房东倒是蛮好,没一会儿送了钥匙来。其实当时已经半夜11点了。北京那窝,除了书,全是床。一柜子心理学、哲学与电影。我说:完了,你的书柜要不保了。然后我就挑了几本,明抢,丝毫没有客气。他倒吸冷气,倒也没拒绝。
啊,对还有个沙发,双人沙发,特别小的那种。关键道具。不得不提。我俩盘腿在床上唠嗑唠到两点多,喝了3大壶白开水。唠到第四壶,我不行了。他就逗我,你小时候能唠一宿。我说不管了,我要睡了。然后他就蹭一下,蹿到沙发上了……比猴都快。
然后我就昏睡过去。一直到早晨5点,当时为了考研看书定的闹钟把我吵醒。他一米八八的大个子栽歪在沙发里,好像一条护主的边牧。虽然没有伸舌头,但是哈喇子倒是真的流了一沙发扶手。我起来去洗手间,认真舒缓一下喝了三大壶水的膀胱。然后成功把他吵醒。我说你去床上睡会儿吧,我在沙发上。他没同意。我就说,那你去床上,我也去床上。我相信你。他也没同意。
说真的,心理准备都准备好了,艳遇也就艳遇了,你给我来这出……这是对我惊为天人的美貌莫大的羞辱吗?呃……
哈哈,当时没这么想,我也就是自恋一下。
我命令说,这是你的床,你过来躺好。他还不干。然后,我就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我保证。然后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忸怩!OH MY GOD!
说实话,出去露营扎帐篷睡野外,小姐姐也是经历过美男子考验的人好吗?我也是君子一枚,怎么会强迫你这个小扭捏呢。那好吧,我就恪尽职守我的柳下惠精神,没有睡了他。
八卦猛不猛?遗憾不遗憾?哈哈,要什么八卦?我只是想再一次向这世间的小姐姐们证明一下下,有纯友谊的。你看,这货就不让我睡。你一定和我一样,一度怀疑他是同性恋,我求证过,他说了他不是。他只是觉得人类的感情是个负担。
后来,回到大连,有一天在地铁上,不让睡同志给我打电话。说在写一个关于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人的剧本。当时地铁上人不多,报站名声音挺大,我俩就在每一次报站名的间隙讨论人格的设立。好玩的很。为了给他讲得绘声绘色,我还连笔画带演的,还有旁白,挺入戏。旁边人看我的眼神,嗯,怎么说呢?感觉有点怪吧。再后来,就是昨天,他约我今年一起写剧本。不知道会不会实现。但也许有生之年,是不是我是你身边那个没有和导演潜规则,但却成了电影结束后冗长到眼花的演员名单里十八线的那个小明星。
这世上,有一个未完成,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