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了,就出去走走。
2017.06
我想,人总该有点确实的信念,否则无可救药。
信念可以很大,也可以小到塞牙都嫌细。信念,比如遵守承诺。咱先不谈遵守和别人的承诺,自己和自己的承诺,自己曾咬牙下过的决心,自己曾热衷的美梦,如果一件都无法做到、一点都无法实现,那就太TM不叫生活了。
虽然许多事上你没有过多选择的权力,但人其实是很知足的,期许的常常是触手可及的幸福,只要踮个脚,加把力,就能得到。可悲的是人总是盯着西瓜忘了芝麻。西瓜虽大,却不好消化。因为对鸡肉鸡蛋膨胀的野心,落得干粮也没得吃的下场,难看至极,不信你可以在镜子里照照,反正我是信了。
进入大学都快两年了,总感觉被生活耍了,来的路上说好的景色,等到了才发现入口大门紧闭。人都恨被耍,于是当作为新时代好青年的我们一旦意识到这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义愤填膺地为了晚辈,再在门上钉几块木板。接着还要再拉上封条,上书:“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要妄想了。”实际上是,“我都没去成,后来的人也别想去成。”
也有鼓励与支持类型的前辈,但往往几句话之后也不了了之。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已近似于大社会的社交环境,谁又何必为谁无私奉献,大把大把出力呢?何况他们之中对将要做出的选择没有完全下定决心的也占大多数。当然学长帮小学妹肯定是大把大把的,无私的倒不见得有几个。
于是,好了,那就随大流“算了吧”。恭喜你,这条剧情线你等于已经通了。
那么有没有另一种Happy Ending呢?想一想是什么在束缚着你。这个环境确实有太多不是,做很多喜欢的事都找不到氛围。但你不能一股脑儿把责任全推给外界。你又在干什么,除了钉木板以外?
拿出你自己的那把钥匙,去打开想看到的风景好了。人类社会中“众”的思想很是根深蒂固,众是绝对,众是正义,你要生活在其中,不能表现得像个怪胎。所以你的气馁可以理解,因为每个人都会受群体判断和价值观的干扰。但是人在作为群体一份子之前,首先是一个个体。作为个体,你有权追求自己的人生。一个人对一个群体的抵抗,力量很微弱,但我想只要承诺自己一点一点去改变前进的方向,一定会离自己心中的终点越来越近。
兑现自己的承诺是很奇怪的事,因为它的规律与兑现和别人的承诺是相反的。这种事做之前觉得非常难,但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原因一方面是外界长期带给你的压抑使它看上去非常难,更重要的是这是内心真正想要去做的事,一想到就会心脏乱跳,血脉贲张,所以一发不可收拾。
今天下午,我很高兴能做这样一件事。一个人在午后的阳光与微凉的风之中出发,去了解这个居住近两年却几乎对它平凡的真容一无所知的城市。我的脚步延伸了我心中的南京版图,将一个个路名存储成真正的印象。其实没走多久我就发现一件很可笑的事,明明这一条条路距离学校就几百几千米,我却一次都没有走过,南京才真是变成了一个几点几线的旅游景点,我一直在其中打转,却对线路以外的部分陌生得可怕。
出发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叫上一个人同行,但一想本无同路人,何苦何必。当我真正开始走路,我发现带着自己一个人上路是很正确的。江宁算是南京的开发区,虽然有很多高档住宅,但干道以外的路人少车少。所以我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放开了自己,忘形地唱着走着摇晃着。无车无人的路,因为一个人也显得格外宽敞,我甚至时而在路中央自顾自地走。
任树影与阳光交错着映过眼皮,任凉风吹乱头发、吹翻外套,任音乐随机播放我手舞足蹈地唱。单调吗?一点也不。我在路边的干草地上喝醉般划着圈好把粘上的泥蹭掉,我见到分叉便选一个喜欢的走,走到无路可走返回重走,我甚至与自己会心笑起来。原来我还有我,这个对世界对人生仍然抱着一份天真和好奇的灵魂。路就像一卷空白的录像带,我用了3个小时在上面记录一份毫无躁扰拘束的时光。
当思维被放开,当身体被放开,当灵魂被放开,沿路的风景也成为记忆中抹不掉的刻痕。在行走中,我渐渐觉得这里不再像从前那样陌生,这里不是一个客栈,这里也属于我,也是我的一个归宿。这一次,我没有充当一个孤独的旁观者,而是恬静地融入这个世界,听她的鸟语,听她的心跳。我也渐渐觉得如果不主动向前走出那一步,我永远无法知道路的前方是什么。世界如此地大,你没走过,它就是一片荒芜。而你在路上走着,就可以试着相信前方不断会有惊喜等待着你。你拥抱世界,世界才会拥抱你。
20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