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晓凤
我爱恋着一座小城,且久居于此;偶尔路过公园,也不曾专注的凝望过;你安静地开放在公园一角,有时开在晨雾弥漫的早晨;有时开在阳光灼灼的午茶间;但我爱的,是盛开于晚间的你......
玉兰,又名白兰,木兰科含笑属,花语:真挚,纯洁的爱。 “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我想,诗中所说的,正是玉兰那绰约的风姿。玉兰花,于我而言,怀有不可言说的温爱;每一次的遇见,总能够勾起往事的倩影... 玉兰,本就是一首诗。失意之人品读,它便是一首愁苦的诗;得意之人品读,它便是一首励志的诗。若换我来读,留于心中的,定是那酸楚与甜蜜相掺杂。
本应二月盛开的玉兰,却悄无声息地开在了这凄清冷寂的深冬。玉兰盛开,预示着又一个春天的到来,于我而言,一个人的春天,自如那春花洒落一地;独坐幽篁里,淡淡的望着远方,静静地等待你忽然出现,陪我看这春日里的满树繁花。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何时能够等到一个陪自己在春日里赏花的人,但依旧心不死,思意顿发:只要我凝神眺望远方,悉心等待,那个人,迟早会出现。
本因为玉兰的花开而欣喜,欣喜春天的脚步已慢慢向自己走近;但不知为何,看着满树花开,空寂与落寞随即在心内顿发。“春风吹起,玉兰花开了,我想起了他,深情的他,玉兰花香呀,朝朝暮暮,日日夜夜……” 不知谁家的窗户里竟又飘出这曲《玉兰花开》?
推开阁楼的门窗,阳光如细沙,倾泻花丛间,望着那一池微波轻漾、熠熠生辉的池水,看着昨夜栖息老树的寒鸦陆续振翅欲飞,此时路旁的栅栏中只留下玉兰美人的素手红颜,轻轻搅动着路人的思绪。我多么想走近她,去亲耳听听她口中春的讯音,但我又觉害怕,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落了这肤如凝雪、洁白无瑕的花儿。无奈何,放轻脚步,躲进了挨近玉兰的一家茶水铺,选择一处靠窗的位置,点上一杯茶水,轻摇茶盏之际,偷偷的望着她。
玉白色的花瓣,紫粉色的蕊,成就了满树的芳华。满树花开,却不见得有一片叶子夹杂其中,除去枝干,要么是满树粉白,要么是满树粉紫。我想,定是那叶子不忍争宠花开的魅力,才“化作春泥更护花”。
想着想着,又不经想到挥之不去的过往与曾经。独自一人走在荒凉寂寥的雨巷,不早也不晚,于千万人之中在巷里与你擦肩,嫣然一笑的瞬间,自此被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缠裹。我开始学习写作,笔尖与纸张轻触的瞬间,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开始学习吹奏笛子,音律绕梁之际,从笛孔陆续跃动着飘出的,却也是那深情的思念...无奈何,真的无可奈何了,日日任无奈驮着思念在光阴的索道上穿梭着、穿梭着......
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在茶水铺的一角,缓缓的品茗,偷偷地凝视着玉兰的花开,任由一幕幕过往的场景划过我散漫的思维,一遍又一遍。游离的思绪中,盼你悄然而至,为我的寂寞迷离打开一个倾诉的缺口。
对于世界,你是万千人类中的一个;而对于我,你却是我的整一个世界。如同血液一般,在我的体内来回穿梭流淌,不紧不慢,穿过我的血脉,穿过心房;洞悉着我心跳的感觉,脑海中的念想。时间总如流水,悄然即逝;阴郁的夜色朦胧了洁白的玉兰,一切深情的思念融入了夜色之中,开启漫漫长的不归途。随手拿起担在木椅上的外套,走出这满怀思绪的茶水铺,鼓起勇气,走近了栅栏中仍在默默盛开的玉兰。清风划过玉兰,不经意吹落了一片,我爱惜的捧着、吻着,不甘愿让她独自躺落在冰凉的花坛中。月色本就是撩人的,殊不知玉兰的馨香更为迷人;浸润在荒芜的月色与玉兰的馨香中,思念竟也被熏染得如花一般芳醇。将这一片被风吹落了的玉兰,小心爱抚地捧在手中,隐没在了寂寥的月色中。就让花香伴我入睡,做一个溢满了玉兰花香的梦;梦中有一棵玉兰,洁白芬芳的花朵肆虐盛开,开在我的心里,开在我的脑海中。
世事总无常,但我依然坚信: “无论日子多么荒凉,总会有一些花开着,红绿相间,疏密有致,用芳香来点缀着我们的生活。”(选自作者:暗香)
我将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对清晨的爱恋,全然揉进了对玉兰的爱。等你,在即将到来的春天里;等你,在茶水铺外的玉兰树下。这一个春天,你将准时赴约吗?
《玉兰》
——明·睦石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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