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再逢》—离别
那几天,他们约定了不询问对方考得怎么样。
于是当落枫在门口见到宋清芷时便一句话不说的一起上了公交,到了公寓。
“就剩今天下午了,加油,哦,别忘了准考证。”宋清芷说。
“丢不了,装着呢。”落枫拍了拍自己的透明袋。
阳光刺破了云层,微微细雨斜斜的飘向出来了的每一个考试,这是一场温暖的雨,也是一场纯洁的雨,与他人相比,落枫毫不避讳的走在雨中,雨很轻,落在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衣服都不会湿。
落枫感觉自己变轻了许多,有一瞬间仿佛已经离开了地面,那种如释重负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仿佛一块压了十九年的石头忽然消失了,脊梁也终于直了起来。
落枫在学校门口等了许久,却没有见到宋清芷,这时,一个电话铃响了。
“喂,落枫啊,我希望你能立刻回家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
“可是我约定和……”
“是关于你妹妹的。”一句话将落枫打断。
“今天不能一起回家了。”落枫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门口的保安,他不知道那张纸条到底能不能送到宋清芷的手上。
回到家,刚准备打开门,门却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打开了。
“是,小枫吧,早听见你十楼的脚步声了。”女人的样子很年轻,只有三十岁,旁边牵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儿。
“你是谁?”
“这是你刘姨。”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故意不接,没事,我不怨你,现在我回来了。”六个月未见的父亲坐在沙发上说。
“你可以不跟我去,这房子留给你住。”
“我妹呢?”落枫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落凌兮,于是打断了父亲的话。
“你妹还在上学,我没把她叫回来,因为我想让你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父亲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不自己去说?”落枫强压着自己的怒火。
“今天星期六,落凌兮今天晚上应该会回来。明天我就和你刘姨回恒南了,我希望今天晚上你说服你妹妹和我们去,因为你并没有什么经济能力,她跟着你不会过的幸福,我希望你好好考虑。”父亲说完便走出了家门。
“你爸说得对,玩归玩,闹归闹。你也要为小兮考虑一下。”刘阿姨也拉着小弟弟走出了家门。
夜里,随着钥匙的开门声,落枫的心跳着非常激烈。
“呀,哥,你吓死我了,怎么也不开灯呀?高考结束了?咱们有两个月没见了吧。”说着落凌兮打开了灯终于看到了落枫的样子。
“怎么样,难不难?有没有把握?”落凌兮脱下了鞋,穿上了拖鞋,走进了房间,将书包放了下来。
“不着急,反正你的快乐假期要开始了,我不一样了,我们还要上学,你说高考为什么不占用我们的学校啊,太累了,我跟你说,今天我们班上课时候……”落凌兮自顾自的说起了班里的趣事。
落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了?”落凌兮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落枫,于是马上抱住了落枫。
落枫忘记了那一晚与妹妹说了什么,只记得妹妹激动的一个劲的反对,落枫的怀中是落凌兮数不尽的泪水。
只记得,最后妹妹一个劲的哭打着落枫说了一句——连你也不要我了。
第二天,他们的眼泪流干了,落枫给落凌兮煮了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放在了桌子上,那是落凌兮唯一一次没吃上的哥哥做的泡面。
“走吧。”父亲推开了门。
“可是,还没吃饭呢。”疲惫的落枫从肚子上站了起来。
“车上有你刘姨买的早点,我时间紧急,一会还有别的事,快叫她起床。”父亲说。
睡眼惺忪的落凌兮被父亲拉上了车,关上了门,家里只剩下了落枫一个人,一切变得冷清,连那碗泡面也不再热腾。
车子走了很远,落凌兮有些后悔,其实她早已醒来,只是在那里躺着不愿与哥哥说话,如果不是赌气,或许她还能吃上哥哥最后一次为她做的饭,想起临走时哥哥那无神的双眼,她那红肿发疼的眼睛又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