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疫情,让我感受到了城市与农村的一个不同之处。
因为武汉封城,我没有回去。退了票,过了一个多月的城市生活。虽说我一直是在城镇里,可是上班的地方有包食宿,不用思量每天的饭菜房租钱,还是比较省心的。
年底放了假,一个人终是无聊,就去了离我不远的阿济那边。两人都不用工作,闲关在屋,想法设法的找点乐趣。所以吃什么菜就成了每天的重点。买一次菜要去超市里一阵扫视,什么肉啊菜啊大米啊,总是装得满满的购物袋去付款。几乎去超市的人都是为了那米油酱醋瓜果蔬菜,一次总得花个三两百,才能换来几天的盘中餐。每次我都会仔细核对阿济付过的清单,看着小纸条上的价格总数,让我这个生活上一直不怎么有开销人着实心疼了一次又一次。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是之前我在家里从不曾思虑过的事情。
跟姐接视频,问家里那边的情况。她说不出门串门就行了。要是觉得闷了,就到房前屋后的田间路上走一走。大家都待在家里,且没到春耕时候,广阔的田野里是一个人儿都不见。放眼望去,只有开的黄灿灿的油菜花,只有长得绿油油的小麦子。
问到家里每天做吃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犯傻气。母亲种有菜园子,春天蔬菜是长势正旺,也再不是灾荒年,有满仓的粮食,冰箱里头还有冰藏的宰的肥猪肉,还怕饿着?想到这儿,我觉得离开家太久了,久得我都差点忘记了家里生活的模样!
家里门口有块菜园子,那里母亲掌管的地方。一年四季家里吃各种蔬菜瓜果,都是在母亲的劳作下长出来的。家人喜欢吃什么菜她便种什么菜,小时候记忆中的菜园子比较单调,冬天萝卜白菜雪里蕻,夏天茄子辣椒西红柿。后来又种了花菜,油麦菜,乌塌菜,生菜,西兰花……种多了的蔬菜或是让邻居摘去,或是收拾了给鸡啄,给猪仔吃。都会物尽其用,不会辜负这一方土地,也不枉母亲的一番辛苦。
母亲在菜园子里放了两口大缸,这是以前家里盛吃水用的缸。每天一大早父亲就到屋前头的池塘里去挑水,两担水装满满一水缸,洗菜做饭洗脸洗澡,可以用一天。后来父亲跟母亲两个人用了一个冬天在天井的空地里挖了一口小水井,随时用随时压,小水桶就够用了,水缸被淘汰倒扣在屋后的角落里。
再后来有一年夏天干旱,池塘里都干了。母亲动员父亲用水泵抽井水去浇她的菜,父亲牵好水管,打开电闸,哗哗地几下子就把菜园浇的透透的。母亲看着满园子的菜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糟了,菜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了一天,又被清凉的井水这样一浇肯定会死的,母亲想了想,跑到屋后把水缸用小板车拖了出来,水泵抽满了水,再来浇菜水就不是凉的了。第二天一早母亲去菜园看到她的菜们还是生机勃勃的,只是有几棵刚移栽几天的小苗子蔫蔫的,补齐了那几棵菜,母亲就用水缸里的水放心地浇了几遍。
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有一年春天,母亲在她的菜园里点了几排小豆子,我问她是什么豆子。母亲说是父亲偶尔一次在别村的一户人家的菜园子里头看到的,他也不认识,就摘了几个老豆荚回来,先种着长大了再看看。豆子发芽了,长出绿叶子来,母亲依然不知道是什么。绿叶子旁边又开出白色的花朵来,这花有些像棉花开的花,棉花我们农村人是都认识的,但这并不是棉花。花掉了,长出来一个个绿色的荚。邻居大妈见到母亲菜园子里头长了这么一方葱翠的豆荚,就问种的是什么菜。母亲一脸疑问说不知道是什么菜,也不知道吃的是叶子还是豆子。父亲到菜园里看到了打趣地说,这个东西长的高高的这么茂盛,比其他的菜都长得好,到头来却不知道怎么个吃法,种了一场,就收一堆豆种算了。到了夏末,叶子掉光,豆荚也干枯了,母亲又收了一包豆子回去。第二年,她也不种了,那一格地,就移栽了别的蔬菜。
多年后我在外地又一次见到,并且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手机,就在网上查询,才知道那个曾经我们都不认识的蔬菜,它的名字叫秋葵。
李花白桃花红
妈妈的菜园绿意浓
家有一方菜地,家有一位勤劳的母亲。
(照片是从姐的简书里下载过来的,远离家乡,只能时常看看她给家乡拍的照片,看看我们的家,看看我们家房前屋后的花草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