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跌宕的情节,没有翻转的结局。但,有一幕幕的回忆,有一丝丝的怀念,有一阵阵或伤感或甜美的情绪。从八零那个年代走过,我们都会有一个属于那个年代的故事!
“儿子,现在舒服点儿了吗?”妈妈看着儿子,那种难受劲好像比儿子还要厉害。
于童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都吐上了呢?”爸爸这时在一旁皱着眉吱声了。
“是啊,下午吃了根冰棍,他就说好了,还欢气地和他于影写了半天作业呢!”妈妈不解的说。
“冰棍那玩艺儿能治病?反而吃出胃火来了,尽瞎吃!”爸爸还懂一点医学常识,便埋怨妈妈说。
“他想吃嘛,说吃了冰棍就能好嘛,谁知道会这样啊!”妈妈正一肚子怨气没地发呢,谁知道现在爸爸又埋怨她,妈妈便有点急了,就有点儿火气的说,“吃完饭还好好的呢!”
“我跟你说这就是那冰棍闹的,本来就有火,还吃那玩艺儿!”爸爸还在埋怨妈妈。
“你就能动嘴能耐,这孩子生病你管没管,他还不是随你这个根儿,嘴馋嘛,还能怨我了,你怨我,明天你管,我不管了!”妈妈这回可真的把焦急转化成了火气发给了爸爸。
“不是,于童,我回来问你,你不是说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这怎么不但还烧着,怎么还吐上了呢!”爸爸见妈妈生气了,就不敢再惹妈妈,就向儿子“逼供”。
“那是我装的,吃了冰棍我也难受,可我不敢说,怕我妈骂我!”于童这时开口说了,显出那种怯怯的样子。
“我怎么能骂你呀,有病还能装没病的,你看看要是早吃点儿药,还能闹成这个样子!你个大傻小子,真不叫人省心!”妈妈又把脸转向了于童,愁眉苦脸的说。
“得了,也别吃药了,明天你还是带他到桂芹那去看看吧!”爸爸也愁着脸看着于童说,“这天天吃药怎么也不好啊,怕是药不对症!”
“去了桂芹那儿,没个三十五十的下不来,我这不是想给你省点儿钱吗,谁知道你这个儿子不给你长脸啊!”妈妈叹了口气说。
“得了,也别省钱了,别再因为这几个钱,把孩子身体耽误了!”爸爸这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行,那今晚药也还得吃一片!”妈妈这时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我先给他弄点饭去,晚上吃的那点儿都吐出去,这哪能空着肚子吃药呢!”
说完,妈妈就去给于童弄饭去了,于童便倚在炕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天棚喘气。刚吐完是吃不下去饭的,便为了吃药,妈妈便强迫于童吃了几口,然后又给于童吃了一片扑热息痛。吃过了药,妈妈便铺被让于童睡下了。
第二天,爸爸妈妈起来的时候又摸了一下于童的脑门,感觉好像凉快一点儿了,可爸爸还是嘱咐妈妈说这几天尽这么反复了,还是把于童带到桂芹那看看吧,下午别再烧起来,完了就又耽误一天了。妈妈答应了爸爸,然后爸爸去上班了。
等于童醒了,吃过了早饭,妈妈说要带于童去看医生,于童有些不愿意去了。他说,妈你摸我的脑门都已经凉快了,应该是好了,不用去看了。于童是真的不愿意去看医生的,他想每回去桂芹姑姑那里看病,保准会打针,往屁股上扎针真是疼啊。别说打了,就是现在让他想一想,心里都一阵阵的发紧,屁股的肉都一跳一跳的了,这要是真打上了一定是要把眼泪给打出来的。更小的时候,于童每次打针都是一定要哭上一通,而且不是打了针才哭,而是见到了桂芹姑姑就开始哭,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到打完针已经好一会儿之后。等大了一点儿之后,知道桂芹姑是大夫,而且打针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了打针哭是一件不勇敢、没面子的事情,就每次都忍着。可就是那样,每次见到桂芹姑姑于童的心都会突突的,生怕又给自己打针。然后,打针的时候屁股疼的难受还不能哭,那个呲牙咧嘴的滋味就更难受了。还有他不愿意的原因就是,这要是去看病,一走就得一天。桂芹姑姑家虽然和自己家是一个镇的,但却不是一个村的,离自己家有十几里路,家里唯一的一辆自行车爸爸已经骑着上班去了,妈妈是不会赶马车的,那时更不会像现在似的有出租车随叫随到,当然就算有也坐不起。所以,综上所述,去桂芹姑姑家是一定要走着去的。于童想一想,那是十几里路啊,他虽然不知道十几里的概念有多长,但他自己也会算,从家里到他们学校最少四里路,一般他和李小路要走上二十多钟或半个来小时,十几里路,就得一个多小时,或者会走上二个小时都没准。要是这样一来一回,再加上看病,这一天可就没有了,这暑假可是要过去了,每一天都是非常的宝贵。
因此,于童就不是很愿意去。妈妈说不能不去,这都耽误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是上午挺好,下午就又烧起来,这事儿可就由不得于童,赶快收拾收拾走了。于童一看这是怎么的也得去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去吧。
妈妈给于童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于童就有些不解,这是看病去,又不是去窜门,穿什么干净的衣服啊。妈妈就说,这和窜门不是一样吗,桂芹是于童的姑,到她的诊所跟到她家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谁出个门不穿得干净利索的,看看他身上那套衣服,脏得都快看不出样来了,这要是穿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掉大牙啊,于童不闲磕碜,妈妈还闲磕碜呢。看着妈妈也换了一套去“重要”场合才会穿的衣服之后,于童心想妈妈还真是很注重这次去桂芹姑姑那的,自己也还是把衣服换上吧,就别惹妈妈生气了。
于童要去看病的这个诊所是于童的一个叫陈桂芹的姑姑开的。这个姑姑不是于童家的直系上的亲属,听爸爸说是爸爸老姨家的一个姑姑,爸爸的老姨因去世的比较早,于童是没有见过的。那时于童一直认为这种亲戚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亲戚了,可以说是八杆子扒拉不着的亲戚了。可于童长大了之后,上了高中,学了生理卫生课之后,说这是属于旁系血缘关系,实际这种亲戚还是非常近的。桂芹姑姑在七十年代的时候是镇里的一个赤脚医生,那时每个镇里的每个村只有一个赤脚医生的指标,桂芹姑姑非常幸运被选上了,也有说是桂芹家姑夫找的人托了关系。反正桂芹姑姑就被镇上送到了县里学了一段医学后,又回到了村里,就成了一个赤脚医生。所谓赤脚医生,从字面就可以理解出来,没有固定的行医地点,谁家有病人了就去谁家。后来,赶上了改革开放,国家鼓励有能力的人先富起来,桂芹姑姑有这个治病的手艺,便在她们的村上开了个诊所,便不再做赤脚医生,而是谁有病要到她的诊所上来。桂芹姑姑已经干诊所有五六年了,并且已经挣了不少的钱,社会现实就是这样,有钱人总有很多的亲戚朋友,所以不少看病的人和她拉关系,还有好多根本就没有病人也在不断的跟她拉关系。实际妈妈今天穿上最好的衣服去她那里,可能和这个也有关系,就算不是和这个旁系的小姑子拉关系,去见有钱人,至少也要从表面衣着上不能掉份儿,不能让人家瞧不起,所以不管是去看病的,还是真的走亲戚,打扮还是要打扮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