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家偌大的房子,现在只有爸妈和爷爷三人住,一楼的卫生爸妈各自承担一部分,二楼三楼长时间没有搞彻底干净的。我平时回去不多,平均一个月一次吧,自从女儿出生后,好多年没在老家过过一个夜,整个三楼我们的套房都是闲置着,反而容易落灰。我也着实没有过自己去动手老家卫生的习惯,每次来去好像自己都是个客人一般。
周四,我办完事情,午饭后一个人开车回了老家,家里只有母亲在,她有些发痧,也找不到人帮忙揪揪。我陪母亲在后门坐了会儿,她指着后屋的几个小坯间告诉我,都已经出租给外地人了,一个月能有2000的租金,她对这笔收入表现出如此的心满意足。租金是爸爸收的,家里的开销也历来是爸爸承担,她问过爸,他们三个老人的日用,这些费用已经够对付了。
我们母女,极少能坐下来聊天沟通的,哪怕是家长里短,也不会多说几句,尤其是我。那天我有意放慢节奏,陪了陪母亲,跟她聊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来要去二楼搞搞卫生。我也是该丢的丢,该扫的扫,该擦的擦,扔出去好几个袋子。母亲在一楼给我打下手,把我从二楼整理出来打算扔掉的包裹,她负责放到自家的垃圾收集桶旁边。
这种看似在平常不过的情节,在我们母女之间却是极少能有的。我一直跟母亲之间难以沟通,很少沟通,也忙到不会在这样的小事情上驻足。今天却以一种最普通最委婉的方式,表达了我对母亲,对老家的感情。我在这个屋子里住了多年,也在这里结婚,后来随着孩子出生、上学,每次回来都成了匆匆过客。但家里,总是有母亲在等待着,无论什么时候到家,都为我们备着热腾腾的饭菜。我的母亲没有什么文化,朴素善良至极,记忆中她从来不会大声呵斥我,从不对我凶,也从不否定我。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做到与你几十年相处,却从来不会与你争执,只要你自己不要过分去说她,她便永远快乐地付出着不求回报。当目前在抱我的孩子她的外孙的时候,我更加强烈地体会到她发自内心的快乐和别无所求。
【2】同一天我,读到贾平凹先生纪念他母亲的一篇文章,写到“今生今世,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贾平凹先生笔下,当母亲告别与我们告别、与这个世界告别的那种疼痛是锥心刺骨的,“母亲的伟大不仅生下血肉的儿子,还在于她并不指望儿子的回报。不管儿子离她多远又回来多近,她永远使儿子有亲情,有力量,有根有本。人生的车途上,母亲是加油站”。读到这一段话,儿女对母亲如泣如诉的思念之情跃然纸上。
有母亲在,就有依靠。我和先生一直庆幸,我们两边的父母除了各自能照顾好自己,还能或多或少地来帮助我们带孩子、承担些家务,让我和先生都能够安心工作。如果没有婆婆帮我管好年幼的儿子,现阶段的我大概寸步难移很难走出这个家去投入工作了。确实,我们自己每取得的点滴进步,赚的每份收入里面,都包含着他们的支持与付出。随着自己的年纪慢慢上来,自己也成了两个孩子的妈,越来越能体会母亲为儿女付出有多么心甘情愿不求回报。世间很难再有同样的恩情。
【3】我在29岁那年生下了女儿畅畅,7年后我的本命年,我又生下了儿子桐桐。也许是两个孩子出现的时间有早有晚,个人的成长包括心境都已经不同,两个孩子分别带给我不同的为人母的感受,带给我自己带孩子的体验。同时,我也分别在养育自己孩子的过程中,得到了母亲和婆婆的帮助,也因为时隔七年,两边的母亲在不同的时间段,相处起来也是不同的脾气了。
相对而言,生我女儿时,我自己初为人母,既不懂得如何照顾好孩子,也不懂得如何在带孩子这件事情上与老人协作,加上经济条件还没有很好地改善,每天一睁开眼还有一堆压力。那时候的我,回望起来,大部分的事情细节模糊了,压力,焦虑是比较明显的,加上严重的贫血,月子也没有做得很好,我上班后感到疲倦万分。我仿佛被动地卷进了一个生活的漩涡,同时期夫妻之间也沟通不畅,最容易产生矛盾,最影响感情的时候。我跟母亲和婆婆之间的相处也免不了那些磕磕绊绊,小小的口角。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下班后有点不想回家。那就是我曾经有过的一种生活状态,而且持续了不少时间。我这样的情况,算不上产后抑郁,但我在孩子出生后的几年时间里面可以说是缓慢持续地释放了这种紧张焦虑,和没有孩子之前的生活相比,活得辛苦了,活得受伤了,活得迷茫了。
2016年4月,我得知怀了二宝,那天的心情太激动高兴了,我乐乐地散步了很久,专门发了一条朋友圈。2016年的12月,儿子桐桐顺利出生了,虽然同时期我的论文处于拖延的状态,但是第二次做母亲,我的身体因为第二次月子注意休养,产后感觉比前几年更好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跟几年前不同,有所改善,凡是围绕着柴米油盐与经济开销相关的家人之间矛盾也就基本避免。二宝的出生,更好地平衡了家庭关系,包括我的内心状态也因此得到了更好地调整,我能意识到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公公婆婆再次成为的的坚强后盾,从孩子出生一直帮我带到现在,儿子已经会说话会走路,懂了不少东西,而且健康结识。我先生反而是有超过一半的日子是不在家的,需要在外地工作,大部分时间,我面对的是两个年龄段有着不同需求的另个孩子,还有就是跟公公婆婆相处。我感觉在带畅畅时,婆婆处于更年期;在带桐桐时,公公有时候脾气古怪急躁,可能也是某种更年期症状。这个时候,挺重要的是,我和婆婆之间,两代“母亲”之间能够相互协作,相互体谅,和平友好地相处,其实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两个女人也是扮演了家庭关系的稳定器和润滑剂的作用。
母亲——世上是最温情的名称。愿天下母亲,永远年轻、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