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山前白鹭飞(十四)
十四
几天下来,如花已感到谈一峰的紧逼,他总是站在二楼技术科办公室门前的栏杆边,一人静静的朝着一个方向望着,如花每次上下班都只能低着头,匆匆骑车而去。
有人已经注意到谈一峰的异常,甚至传出谈一峰有自杀的倾向,保卫科的人还亲自找他谈了一次话,得出结论是,谈一峰说是在思考人生,一切正常。
不过保卫科私下建议技术科先放放谈一峰的假,让他出去溜达几天,免得出了什么状况大家都不好办。
谈一峰还真消失了几日,如花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怕他真要胡乱起来,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她不想有这样的瓜葛,这是涉及名声和作风问题,不能含糊。
厂里年中大修时间到了,各车间都在日夜检修机械设备,库房也得派人晚上值班,如花年轻又没负担,夜班理所当然落到她头上,她也不推辞,反正上个夜班还有补助。
第三个夜班晚上十一点多时,突然整个厂区停电,外面一遍漆黑。倘大的库房在厂区偏僻地带,即使白天也没有多少人来往,更别说是晚上了。如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她又不敢回家,就怕来电后缺岗误事,她担不起这个责任。她拿起手电筒,走到库房门口,正准备出去瞧瞧外面情况时,突然一个黑影窜到她面前,一把关掉手电筒,不等如花叫出声来,另一只手捂住了如花的嘴。
如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别害怕,是我!”谈一峰急促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把如花拉进库房,随即关上大门,拼命把如花往里面拽去。如花双腿发软,她几乎忘记了喊叫,她分明感觉到谈一峰的双手几乎要把她抓碎。
没有任何交流,谈一峰已经捕捉住了如花的嘴,恨不得要把她活吞下去。她已经毫无反抗力气,身子变得软绵绵的,在他喘着粗气的逼近下,一步步放下了所有防备,任他尽情肆意疯狂……
一波一波的潮涌,一波一波的大汗淋漓……如花忘记了所有,她在谈一峰的冲击下已经迷失了方向,她紧紧抓着他的后背,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谈一峰仿佛变成了一个金刚战士,他在发起一阵又一阵冲锋,在这一浪接一浪的碰撞中,他体会到了什么是最大的快乐和幸福!
当激情退去之后,他紧紧抱着如花,流着眼泪说道:“就算我现在死去,也无遗憾了!”
如花捂住了他的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中,任他这样抱着自己,她知道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也许等待自己的将是狂风暴雨,就算万劫不复,只要有谈一峰的爱,她又何惧什么呢?
当如花半夜三更回到家时,陈来军已经睡着。
从这之后,如花变得轻盈了,陈来军甚至能听到她快乐地轻声哼着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心里暗暗一沉,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可以逃掉,该来的终归要来,在如花放亮的眼神中,他已猜到了答案。陈来军陷入了深深的愤怒之中,这个人是谁?这个给他屈辱的家伙是谁?他发誓一定要找出这人,并给予狠狠地打击,他不能让这个绿帽子戴得不明不白。
可愤怒之后,他又陷入了慌乱之中,如果他贸然找出答案,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一场灾难,如花在难堪之后会作出决断,她正好就可以毫无负罪地走出这个家,离开自己。一想到如花会离开自己投入到另外一个人的怀抱中时,陈来军泄气了。他没有勇气去面对没有如花的日子,像他这种情况,还有谁会看上自己?自己逞一时之快,可能就会毁掉一生的幸福!
不能,不能去莽撞!陈来军陷入了一种迷茫,他没有倾诉的对象,如花根本没有看见他的悲哀和痛苦,也许在如花的眼中,陈来军只是一个跳板,她要在恰当的时机,跳着离去,不带一点遗憾。
绝不能让她得逞!陈来军心中已经拿定了注意,他开始想尽一切办法,阻挠如花和外面世界的接触,只要不是他当班,下班时间他都准点出现在厂区门口,她在前面骑车走,他开着麻木后面跟着,一直到家。
如花发现了陈来军的异常举动,她表面上依然平静,但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谈一峰每次去库房也只能偷偷丢个字条,诉说心里的相思之苦。陈来军的步步跟紧,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黏在一起,这让两个刚刚陷入热恋的男女来说,几乎是一场灾难。
饥渴难忍,后来谈一峰想到了中午休息还有一段时间,熊师傅都会离开一阵,只要瞅着没人,他迅速赶到库房,关上库房大门,及时寻欢,色胆包天也顾不得是否会被人撞见!
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有人发现了端倪,此人就是库房熊师傅。一日她匆匆做完家务活,想到库存报表需要核实,便提前半个多小时返回库房,不料库房门紧闭,敲了半天,才看见如花面色慌张地开门。她借故说下午要去医务室开药,会来晚些,便走开了。
她躲在库房拐弯一角,不多时,看见谈一峰从库房匆匆出来,她大吃一惊,这两个人几时搞到一堆去了,平时都是互不搭理的!熊师傅顿时乱了方寸,倒霉的事怎么偏偏让她碰到?守住秘密对于她来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完全是在考验她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