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谙世事遭拐卖
自从别了晴雨渡小店美妇，雨馨一路向北，翻山越岭，涉水过川。渴饮山泉朝露，饥食鲜花嫩叶。不日，就抵近楚国北方边境重镇芙蓉城。以免惊世骇俗，雨馨不再施展轻身飞跃之术，放慢脚步，缓缓而行。
春日的阳光总是那么娇媚柔美，那怕是落日西山的那抹残红也宛如娇柔女子口角胭红样地妩媚。晚霞染尽山川层林，映红了姑娘娇嫩的脸颊。踱步于山间崎岖蜿蜒的石子小路，一路青翠嫩绿，花团锦绣。沐浴晚霞的柔美，感受习习山风的柔和，姑娘的心情分外舒畅惬意，不禁哼起欢快的小曲。
山延绵，山路蜿蜒衍长，山间小亭半隐花繁叶绿当中。想必历经的年月太过久远，亭柱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亭前的石刻依稀还有虎王的赳赳雄风，残缺的部分诉说着亘古岁月的沧桑。
就在此刻，有两位青年走了进来。身着衣衫虽不是多么华美金贵，倒也不是寻常人家所穿。他们面色白皙，眼神浑浊，神态表情充满乖张戾气，举止言谈轻浮放荡市侩。他们走进石亭，分别斜歪在亭中石凳上。
“贼娘皮的，手气真背。”
“还说呢，都怨你。我说买大，你偏要买小。”
“怎能都怨我，买小也是经过你同意的。”
“不怪你怪谁，所以你得想办法搞些银子回来。”
“埋怨你就会，搞银子你就抓瞎。”
“你是老大，这种事情当然你想办法喽。”
“贼娘皮的，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小弟呀。”
被称作小弟的青年也没有接话，傻嘻嘻乐呵着。老大则懒洋洋的躺在石凳上，继续念叨着：“我们一边欣赏夕阳醉美风光，一边等候抄捷径的商旅。想来这无本买卖也只有我们做的风雅。”
“老规矩？男的抢劫，女的拐卖。”小弟激动的跳了起来，凑上前小心问道。
“咚咚”两声，老大抬手就敲了小弟两脑瓜崩。
“你懂个屁呀！男的，我们是帮忙卸下沉重的负累，以便他轻松上路。女的是帮她寻找依靠，令她从此衣食无忧，吃喝不愁。”
“大哥教训的是。我们是好人，在做好事。是帮忙卸下负累，寻找依靠。”小弟望着大哥能把这等恶事，说的冠冕堂皇，粉饰的风雅高尚，眼神满是崇拜。
“不多说了，你给盯紧点。”老大略有得色，转过头去，继续眺望夕阳美景。
夕阳不吝啬的娇媚，映照江山千娇百媚，令人流连陶醉。有顷，小弟惊呼道：“老大，似乎有女子在唱小曲。”
“你胡说什么呀，荒郊古道的，怎么可能。”老大嘴里嘟囔着坐了起来。
可那声音依稀可辨，并渐渐地清晰起来。两人赶紧盯向山路。山径上拐过来一窈窕女子，踩着轻快的步子，一起一落间，尽显风流韵致。词曲唱调宛如春燕呢喃，有着黄鹂百灵的清脆爽朗，也有着泉水叮咚的悠久绵长。
那风情韵味，那燕声莺语，看得听得倆兄弟傻了眼。直愣愣看着女子消失在山岔口。
“大哥，别发愣了。人走远了。”小弟拉扯着丢了魂魄的大哥。
“那还不快追。”老大猛然回过神来。
兄弟倆疯狂追了过去。
芙蓉城不仅是楚国重兵把守的边关要塞，同时也是楚国对北方齐国贸易的最大商城，是以，夜晚的城墙的篝火通明，店铺民居灯笼高挂，整个芙蓉城亮如白昼。
街面上，车马来往，人声鼎沸，繁华依旧，不分白天黑夜。
雨馨惊异地打望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颖。就好像一个孩童找到了钟意的玩具，流连忘返。惹得那两兄弟不停的催促。也不知道这兄弟俩是怎么死缠硬磨的，竟然套得雨馨的话语，遂便以女子单身外出诸多不便及帮忙寻找哥哥为由，哄骗得雨馨跟随他们而来。
七拐八转，拐进一幽暗的巷子。在巷子深处的一家院子后门停了下来。院子宽广气派，高高的院墙，青青的墙檐。那怕是后门也是雕琢刻镂，堆砌的精致华美。门前静卧两巨大的貔貅石雕高大威猛。
兄弟俩的小弟赶紧过去磕门。青铜的锁环发出铿锵的音响。
不一会，厚实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探出一个粗犷的头颅。
“谁呀？”一个鸭公式嘶哑声音同时响起。
“单管事，是我，得意。”兄弟中的老大赶紧凑了上去。
“哦，原来是得意得瑟两兄弟呀。不知贵兄弟这么晚，所为何事？”单管事粗犷剽悍外表和他那细细嘶哑的语调总显得格格不入，阴阳怪气。微眯的眼睛透露出几丝阴森。
虽然和单管事早已认识，且有打过交道，但此刻的得意还是忍不住打了一阵寒颤。硬着头皮，陪着笑脸，指着身后的雨馨说道：“带个妹子过来瞧瞧。”
单管事打量着朦胧光影中婀娜柔美的女子，眯着的眼睛瞪得铜铃铛样大，且爆射出璀璨的精光。此表情，来的快，去的也迅捷，霎时就掩饰过去了。
“那就进去吧。”单管事定了定神，同时悠悠挤出这句话。
朱红的门打开，门后居然站立着一排劲装挎刀大汉。
单管事领着他们一行走向灯火辉煌处的楼宇。
楼宇高处阁楼，髹漆画彩，串串长连彩灯，灿若星辰。轻飘透亮的纱幔随飔飔夜风摇曳着。楼宇飞檐的铜马“玲玲”清脆。阁楼内，硕大的铜朱雀烛台闪耀红光，流淌着蜡滴。小檀香木桌上金碗玉碟盛满珍馐佳肴，酒樽散发富于芬芳。
一群轻纱罩体，妙曼婀娜的女子，服侍两位年轻男子宴饮。主座位男子，天庭饱满，桃眼杨鼻，唇红齿白，隐约间尽显王侯贵气。陪坐为男子，白皙粉面，鹰鼻星眼，英武潇洒，倒有几分风流。他举起酒樽，贺道：“此爵庆贺三公子北行大获而归”
“还好，总不枉千里奔波。”三公子端起酒樽呷了一口，微微笑道。
正说间，门帘晃动，走进来一位锦衣华服、笑容可掬的老者，他就是此间飘香院院主裴东。
“三公子、苏将军，小院新到一绝色女子。不知两位是否召见陪酒。”裴院主恭敬谨慎行礼询问。
三公子笑饮杯中酒，不曾言语。一旁侍奉的美艳女子赶紧斟酒，眼神妩媚火辣，充满崇拜艳羡。
“裴院主，比起这些姑娘如何。”见三公子不许可否，苏将军指着身旁众女子呵呵问道。
“萤火微光岂比皓月之辉，莺莺燕燕怎及凤凰真鸟。”裴院主话语掷地有声。
“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
众美女发出质疑的声音。这也难怪，她们都是千挑万选的一等一的美女，怎么可能相信还有比她们漂亮千万倍的女子。美女的自负和骄傲倍受打击，不禁反驳。
“三公子，裴院主都如此说了，不妨见上一见。”也不理会侍女的无理，苏将军征求上座三公子意见。
“说的也是，如此佳人怎能失之交臂。”三公子颔首一笑。
“裴院主，还不快快引见。”苏将军迫切的说道。一手遂从美艳侍女的胸口摸将下去，惹得一阵“咯咯”娇笑。
“是，我这就去把人带过来。”裴院主赶紧告辞，忙着操办去了。其实裴东好久没有亲自接待客人了，无奈今日的客人太尊贵了。芙蓉城守将军倒也罢，用不着每次亲自作陪。然而今夜由城守苏将军作陪，接待刚刚北归的楚国四大王族中的刘家三公子。
对此，裴东深感荣幸，也想好好巴结一番。急急忙忙赶往大院深处一座独立小园。那院中之园，占地好几公顷。假山池塘，小桥流水，楼台画廊，绿竹青松，奇葩异草等等，应有尽有。整个园子清新秀丽。布局也是独具匠心，且暗符五行八卦阴阳宅学理法。
“姑娘，你看这个住处可满意？”裴东在单管事引领下找到雨馨。望着这旷世佳人，和蔼地询问道。对于钟灵毓秀的雨馨到来，裴东那是相当地满意。自己暗暗盘算把雨馨打造成飘香院的头牌，故此对雨馨相当看重，倍加笼络。
“不错嘛，跟家里差不多。谢谢老伯伯。”
雨馨甜甜的语调，听着就让人受用。可听在裴院主耳中，不禁满腹窦疑。难道这姑娘是家道中落，迫于生计，流落到此。可不对呀，姑娘清纯可爱、无忧无虑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这么回事。
“姑娘若有为难之事，只管开口。老夫力所能及，定当略尽绵力。”裴院主试探问道。
当他看到姑娘粉面羞涩，欲言又止，略显为难。有鼓励式的劝说道：“姑娘甭客气，但讲无妨。”
“我有些饿了。”羞涩的脸颊泛起桃红，话语细若蚊吟。
“老夫还以为啥事呢。今夜贵客驾临，正请姑娘前去一同夜宴。”
裴院主当即领着雨馨走向宴会的阁楼。边走边想，越想越不对劲。
“这姑娘青涩懵懂，不谙世事。可其优雅纯真的气质，可不是世俗寻常人家能培养出来的。要么来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要么出自王公世家几代贵族气质的沉淀。 ”裴东边走边想，越想越不对劲。
“谁送姑娘来的。”裴院主暗暗询问一旁的单管事。
“是得意得瑟两兄弟。”单管事立即回答，怕院主不解，有忙解释补充道：“也就是本城的混混，专门从事坑蒙拐骗。曾经送过几个姑娘过来。”
“这姑娘可能大有来头。”裴院主阅人无数，深有感触。
“那要不换位姑娘。”单管事惶恐说道。
“不碍事的。苏将军好色有品，从不强求。三公子出身高贵，旷世商才，高傲自负，京城三大公子之首的‘无情公子’。在女色方面相当自律。况且换谁都不及雨姑娘。你还是赶紧派人把那两兄弟控制住，查清雨姑娘来历。”
“是，我这就去安排。”单管事转身离去，眼眸着闪烁狡黠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