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时代·贰·第十一章 庙里的小道,收妖的师傅

几人与新石村的关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楚祥不断在翻阅家族小说,《周公传》,以便能够找到更多当年新石村的事。

“我家里人…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过新石村的事?”大伟左思右想,他没想到自家的太公也是来自新石村的先人。

“若是如此…”大伟灵机一动,“那我家族在新石村应该也会有店铺才对!”

此话点醒了楚祥,“没错!不止你的家族,我的家族也应该在新石村有栋宅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小青提醒楚祥一句,“先不说宅子的事,难道你忘了今天是十五吗?刘善邦庙的密道!”

“对啊!”正浩拍拳,“我们差点忘了!”

明文和大伟因为去买酒的原因,所以尚不知道他们几人方才从庙志里头所得到的新线索,正浩详细解释了一番每月十五,刘善邦庙中密道之事,此外还有瓮妖之事。

明文一听瓮妖的制作,眉头紧皱,只觉得十分恶心。

大伟更是吃惊关于庙的密道,“什么!既然还有那么高大上的机关!?”他想起刚刚买酒路上路过那庙时,那庙的规模并不大,而且因为年代久远,反倒显得寒酸几分。

“但是…”楚祥放不下心的是瓮妖,尤其是它刚刚那一番挣扎。“我们都去刘善邦庙,那么瓮妖谁来照看,而且肯定需要两三人来照看!刚刚它的举动,让我再次觉得它的危险性依然很高。”

大家都瞬间沉默了下来,每人心里都想着同一件事,即:谁来照看瓮妖?

楚祥看每个人都不发一语,只好充当领袖的位置。“小青绝不能留下,她是女生,要是真的要对付瓮妖,那么她的处境太危险了!”

楚祥一说,顿时抛砖引玉。

明文给了一个建议,“楚祥的顾虑没有错。如果是这样,出外勘察的小队小青是一定要随行的。此外,楚祥去过刘善邦庙,他也一定要去。”

“这样一来……”明文的眼神不断在自己、正浩和大伟的身上移动。“我们三个其中要加入勘察小队。”

大伟看看自己,“我那么肥……不…那么壮!留下看住瓮妖应该比较合适。”大伟自愿留下,那么勘察人员的最后一名人选留落在了正浩和明文之间。

“我去吧!”明文自告奋勇。

但不料却被楚祥拒绝,“你签了一纸欠条,我担心你外出会有危险,你先避避风头吧!再说了,你和大伟绕山过河的,也挺累的,需要休息。不仅这样,刚刚正浩钓回来的鱼,你也要处理。”

“鱼?”明文拱拱鼻子,才发现空气中真的弥漫着鱼腥味。

正浩看大伟和明文都不去,就剩自己了。“那么……”

“不用了!”小青突然插话。“你刚刚一直同我们一起研究小说和庙志,对新石村和瓮妖的了解颇多。你留下,好好把我们掌握的信息一字不漏的给明文和大伟说,好让他们能够跟上步伐。”

正浩想反驳,但却没办法反驳。明文和大伟现在对新石村的确太陌生了,要是发生一些特别事情,恐怕应对能力不足。“但我也留下来的话,就只有你和楚祥去庙了。”

“我还行!要带人的话,不是问题。”楚祥拍拍胸脯。

“嗯…”小青也表示相信他,“他带路应该没问题。”

事到如今,正浩再多理由也没办法劝下两人。“那你们快去快回!”

“好!”楚祥和小青异口同声道,随即便离开了晏海店铺。

“对了!”楚祥突然回来,“要是妖怪又唱了什么歌,说了什么话,做什么事,你记得要记录下来!”说完,楚祥就走了。

正浩还来不及点头,就看不见楚祥的影子了。他对着身旁正喝着水的大伟说了一句,“我怎么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大伟斜着脑袋,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吧!现在我们还可以休息,多好!”


楚祥和小青来到刘善邦庙,楚祥因为天气凉的关系,打了个喷嚏,而且连打了三次。

“体质那么弱的吗?”小青一番调侃。

“我去…”几个喷嚏,让他双眼惺忪,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一样。“别笑,快进去庙里调查,要不然等会儿天黑了。”楚祥非常担心一旦天黑时,会遇上什么危险。

“好好好……”小青看楚祥还杵在那里揉鼻子,便自己像上前开庙门了。“别再揉了,等下鼻子变形你就知道!哈哈哈!”

“唉……”楚祥没力气同小青斗嘴,“哈揪!”

小青也不等他,一开门就跑进了庙里。楚祥更是无奈,担心小青在里头遇上什么危险,状态还未调整过来,马上就跟了上去。“等等我!”


“哈揪!哈揪!哈揪!哈揪!”

庙里的灰尘是在太多了,楚祥的喷嚏已经不是光靠脑神经就可以控制的了。

“要不…你还是出去等我吧?不然你的鼻子真的会掉下来…”小青离楚祥有几步远,深怕楚祥的口水还是鼻涕溅到他。

“没事…没事!”楚祥把头转到另一边。实则,他有些脸红,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怎么就会频频出糗?

小青摇摇头,“随便你吧…我去另一边看看。”

楚祥就站在门口,不敢多前一步。只有门口空气流通,让鼻子可以舒服一点。一直打喷嚏的他有点晕头转向了,他扶着东面的墙,看着西面的墙,眼神迷离而性感。

西面的墙上挂着功德榜,上头用墨字写上了捐款建庙之人的名字。开头的第一行,只有三个名字,看来是其中出力最大的三个人,也是主要的捐款人。剩下的每一行,平均有五个人的姓名,这些应是属于小众集资的人。

周树海、黄泰源、还有蔡子商无疑是在功德榜的前三名。

按照他以往的生活经验,一间庙宇的理事会通常都会由较有能力的人来组成。既然三姓在村子里的影响力颇大,那么三位先祖应是庙宇的理事会,负责庙里的日常事务。

这其中,不排除那年村子里的镇妖活动。

如果要找到关于那年镇妖的记载,楚祥相信周家、黄家、还有蔡家一定存有线索。但问题则是,如今只有黄家店铺被找到,周家和蔡家至今不知在何处。

村子里的秘密实在太多,要一一寻找,只会让楚祥觉得像是在大海捞针一样,浪费时间。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找到最重要的点,一举撬开所有秘密的匣子。

小青仔细的在搜查神桌附近,中间供奉的神像应是刘善邦。祂的身上系了一件红色披风,小青缓缓把神像转过身。她发现,披风怎么会鼓起的那么厉害?于是,她便想把披风给掀开。

“这……”掀开之后,小青大吃一惊,甚至有些心慌。“楚祥!你快来看!”

楚祥听到小青呼喊,马上走了过去。他向小青指的方向看去,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刘善邦神像的后背被扎了许多针,每一根针都非常粗,算一算,至少有十来根针。楚祥用手指轻触每一根针,脸色十分不好。扎针之人,未免对神明太过不敬,而且十分阴毒,针插入的深度都非常深。

“要不要把针拔出?”小青问道。

楚祥也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把针拔出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正在疑惑,该不该拔针。”

“不管如何,先把神像拿下来。”小青伸手想拿神像,但神像的重量稍重,有些吃力。

“我来帮你。”在楚祥和小青的合力之下,神像被搬到了地上。

按照楚祥的直觉…

原本摆放神像的位置一尘不染,在神桌上形成了一个圆圈的形状。楚祥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圆圈,之后又再敲打旁边布满灰尘的部分。

很显然的,发出的声音不同,圆圈部分发出的声音比较空洞。于是,他又蹲在身子查看神桌底下,确定神桌的厚度是一样的。

“这部分里头是空心的,一定放了什么。”楚祥四处寻找重物,以便能将桌子砸破。

小青也在帮忙寻找,但似乎找不到一个称手的工具。这时,她眼神突然定格在某处,“你说……我们搬下来的神像够不够重和结实?”

楚祥的心拔凉拔凉的,“你这也太不尊敬神明了,我觉得这样真的不行。”



“一…二……三…砸!”

基于神像背后的针,桌子像是被刺猬扎了一样,小洞一个又一个。

“真的破了。”楚祥一看桌子,然后又将神像放回地上,深深鞠躬赔罪。

小青也双手合十,虔诚膜拜。“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弟子也是逼不得已。”

楚祥使劲将木板拔开,发现里面放置了一个木匣子。然而,木匣子是无法移动的,是被死定在里头的。但匣子并没有锁上,可以打开。楚祥一打开,看见其中是一个木制齿轮。

楚祥拿起齿轮,查看四周。“这里有什么机关吗?这个齿轮用意不明呀!”

小青先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天快黑了,今天一定要找到密道,要不然要等下个月的农历十五,我们真的会困死在村里的!”小青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庙里头东找西找。

楚祥拿着齿轮,陷入深思。此庙不大,里头的摆设和设计也十分简单,除了摆放神像和供品的两张长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此时,无头苍蝇出事了。

“我的头!”小青跌倒在地,摸着额头。

无头苍蝇没长眼,四处乱撞,结果撞上了功德榜,惹得楚祥捂着肚子大笑。“啊哈哈哈!”

“笑你的头!”小青气愤的站起来,给了功德榜一记弱弱的拳头。

“你再打一次。”楚祥突然停住大笑。

“怎…怎么了?”小青举起拳头,一脸茫然。

“再打一次功德榜!”楚祥说。

“神经病吧…”小青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依了楚祥的要求。“啊哒!”送了功德榜多一拳。

这一拳下去,小青也发现了不对劲。

楚祥笑说:“这间庙宇藏东西的手段老套就算了,还能够二次利用!”


刘善邦庙恐怕迎来了这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改建”活动,桌子被砸了,现在原本挂在墙壁上的功德榜也被楚祥和小青联手拆下,放在了外头。功德榜的背后,是一个齿轮形的凹槽,正好对应了楚祥手中齿轮的大小。

“让我来完成这激动人心的一举吧!”楚祥缓缓将齿轮合上。

几秒钟的时间,他听到了石头摩擦的声音。果真如同电视剧中的情节,在那张被砸坏的神桌底下,石砖被打开了,出现了一个小坑洞,洞口大小正好能下去一个人。但要是大伟的身形,那就另当别论了。

小青打开手机的照明灯,“这是个密道!找到了!”

“先拍照!等下我们就下去!”楚祥拿出手机,咔嚓一声,照下了坑洞的模样。


“总觉得楚祥喜欢上他那同桌了!”正浩原本翻阅这庙志,翻着翻着,就聊起了楚祥的八卦。

大伟拿着一根木棍,死死盯着妖怪。“你会不会想多了,那我不就多了个表姐夫。”

妖怪在楚祥和小青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动静,而且一直都是瘫痪的状态,像是在休息一样。

“警察要询问犯人,为了施加压力,都不会给犯人喝水和睡觉,你说我们要不要……”大伟轻轻挥舞着木棍。

“犯人还是人,它又不是人。”明文将鱼的内脏处理干净,准备拿到外头扔掉。

正浩看明文和大伟两个,知道这个八卦小会是开不下去了,又继续埋头研究庙志。

“呵呵……”看到一段文字后,正浩突然笑了。“这庙志里头的情节可以拍成电视剧了。”

庙志里头的那段话,翻成白话文大概是:

新石村妖魔作乱之后,村中老者写信托人带回唐山。不久,一名精通奇门遁甲的师傅从唐山南下,来到新石村收妖。

师傅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那日开坛祈福。那日场面隆重,村里众人纷纷长跪,对天祭拜,甚至惊动了河对岸的土著村庄。那日晚上,老师傅命众人待在家中,不得外出,师傅将独自一人抓妖。

有人闻,那晚外面传来阵阵打斗声,像是舞刀弄枪,铿锵有力,甚至有人亦自称看见了师傅亲自斩下邪妖的头颅,扔进河里。

那晚之后,新石村恢复安宁。师傅因收妖之事,误伤右腿,无法承受回唐山的一路奔波劳累,被周家收留。

周家真诚供养师傅,于是师傅便为周家觅得一处风水宝地,并且亲自操办周家兴屋之事。师傅觅得的风水宝地,若在那处建宅而居,可佑后世子孙。

周家用尽所有家财,遵循师傅的话,建了那间大屋。从此之后,周家大发,成就新石村的一方势力。

“这件事我倒不想让楚祥那臭小子知道,要不然他得多骄傲这件事。”正浩合上庙志,一脸正经的对明文和大伟说道。

“你想瞒也瞒不住,楚祥他家这事,一定在《周公传》有所记载。”大伟说。

“那…我们就来找找!”说完,正浩拿起了《周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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