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雨綫 时间/ 2017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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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特别想念一个人,只是源于某一瞬,或许,是那一瞬的某朵花、某阵风、某句话、某个微笑、某张纸!
记得那天,陈老师用手机放着八十年代盛行的我也非常熟悉的歌曲,那时,我正在旁边包着书皮,摸着那淡色的墙纸,翻折剪裁着,和她闲聊着。
突然,那句“今天是父亲节,小时候,我老爸常常给我包书,今天,我给你包着书,突然,却特别想他”便脱口而出。说完那句话,心里竟微微有点感伤,和老爸好久不见了,虽然,每周忙碌之余几乎都通电话,可有时候总觉得见见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我们都必须做着紧急但不是最重要的事务,通话偶尔也是奢侈。
不过,很快,我便隐藏好了情绪,不想用我的情绪扰乱那时温馨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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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总会有种感觉萦绕心间,好像周围所有的场景都似曾相识,连气息和呼吸都如此。
父亲节后第二天,坐在这个小屋子里,一如既往地,靠着窗,看着窗上的便利贴,想着如何处理行事历上的紧急、相对紧急,那时那刻,心浮气躁,无所适从。只是,不愿沉浸其中,于是,便给新买的三本书包书皮。大红色墙纸,剪刀,宽胶带,书本,这样的场景,这三年里,我做过无数次、无数次。
只是,那一刻,让我熟悉的竟然不是三年里,我重复过N次的我自己包书的场景。好像,那一刻,我正六七岁,正不规矩地在老爸周围蹦来蹦去,看着他,平静的呼吸着,微微地笑着,拿着报纸,拿着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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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言语上,我们不露痕迹、从不说爱,可是,点点滴滴里,眼神儿和行为上,早已浓郁深邃、难以隐藏。有人说,爱是藏不住的,我想,的确,爱,藏不了。
对,那一刹那,我想起了老爸。
妈妈总说,我小时候跟男孩儿一样,太好动又太能动,那些女孩子温婉的事儿,几乎做不了。正好隔壁的堂姐就成了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女孩儿了,不过,老爸总说,男孩子性格,挺好……
小学时,我的书本,总是破的很快,老爸便只好每学期发了新书后,就赶紧给我包书皮,不然,一学期,这本书肯定惨不忍睹,有时候,甚至,一学期还得包几次,因为我多动,拿着书,没事儿,老喜欢抠书皮。不过,最终即使封面很新,里面的书页也被“蹂躏”得不成样了。不过,老爸,见我,一本语文书,可以一口气全部背完,班主任路过我家门前,也总是表扬我背书快、反应快、学习好,所以,哪怕重复包很多次书,哪怕马大哈的我有时跑得匆忙,早上读完书忘带书本去学校,老爸来学校送书,也总是乐呵呵的。
那时,老爸包书,我几乎都是坐享其成,没有去看过老爸是如何剪纸、如何包书的。想着,反正老爸在,不用学,不怕,有他就够了。那时候,觉得老爸就是我的超级万能钥匙,什么密码都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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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做许多事,并非非如此不可,只是,在乎的人都愿意去试一试,不论好与不好。
之前看到一句话,大概是说“当你在乎一件事,你就会开始在乎所有的事儿”。因为在乎,便有了挂碍,有了挂碍,想做的也就多了。
六岁多,我上小学一年级,那一年,农村的计划生育很严,妈妈几乎都不在家。爸爸只好当起了妈妈,最费事的就是给我捆头发、扎辫子。我头发很多、也比较长,他不会扎辫子,就扎马尾。不过,扎马尾时,他总是把握不好高度和倾斜度,梳好了左边,右边掉下去了,整理好右边,左边又散落了,有时候好不容易弄平整了,扎好了发现歪了;有时候用力过猛,好不容易快捆完了,皮筋却断了;有时候起晚了,就更着急,越着急越不好弄,常常扎头发都得需要很长时间,把我的头发拉疼了,他又觉得心疼。
那时的老爸,现在想来,扭扭捏捏扎马尾的样子,定是很可爱的。
只是,后来,我不再需要老爸给我捆头发了,他也没再给我捆过头发。
只是,后来,我不再多动,越来越爱惜书本,也学会了包书,不再需要老爸帮我了。
只是,后来很远很远,时光很深,记忆却从不曾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