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山
“满满,你慢点,等等我!”
白云山下一少年对着前方一蹦蹦跳跳的少女急切的喊道。
“哈哈,锦瑟师兄你太慢啦,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师傅啦!”
满满听见师兄喊她,却头都不回,她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师傅。
“我又不像你,背着瑟具加上你的画具,我可没不轻松。”
背着两个用青布裹着的大包袱,锦瑟有点埋怨的喊道,看包袱样子应该就是他和满满的瑟具和画具了。
听到师兄这么讲,满满这才停了下来。她还让师兄帮着她背着画具,她一心想见师傅倒把这事给忘了。
“嘻嘻,对不起,师兄,我忘了你背着东西啦。来,我同你一起走吧!”折回了师兄身边,满满亲昵地挽起师兄的手臂,稍微压抑了一下想见师傅的心情。
“哼,你这家伙!等会要是让师傅知道你把画具叫我帮你背,看他怎么收拾你!”佯装生气,锦瑟好意的提醒道。
“知道啦,师兄对我最好啦,等快到了师傅那里我再找你拿来就好啦!”
画具和瑟具是师傅赐予他们的新生命,师傅叮嘱我,这些东西是不能随意给别人拿着的,但他两师兄妹早已一心一体,倒不再顾及什么,只是在师傅面前还是要装下样子。
自师傅从山门离开之后,锦瑟和满满已经有三年没有他的音信了。
“锦瑟,加满,你们如今琴棋书画已各有所成,但还缺了人间烟火气的磨炼,我现今要去四海八荒游历一番,也正好给你们时间自己去人间历练一番,三年后你们去白云山上,到时候我们在那里见。”
师傅当年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当时白云山在哪锦瑟都不晓得。不过他师傅的习性他知道,虽然当时自己不知道,但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所以师傅走了之后,他跟加满也就很快下山了。
而三年时间一晃就过。
想起这三年点点滴滴,两师兄妹也不断追忆起他们自己上山的经历来。
2.锦瑟
锦瑟上山前,在人间是一个学生。
那时他的生活平淡无奇,念着该念的书,做着同其他学生一样该做的事,每日虽然都是玩玩闹闹嘻嘻哈哈,但他自己却一直不满足于此,内心似乎一直期待着什么。
他是在帝都的市集遇到他师傅的。
“咦,这老头儿奇怪得很!”
首先发现他师傅的,是他同学,那是时他见着一白须老头坐在市集,占着一个档口,却不叫卖也不拉客,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顿感奇怪。
“咋啦?”锦瑟那时跟着同学在街上瞎玩,嘴里还含着冰糖葫芦。其实他才不关心这市集上的人,他出来街上不过是为了那一串好吃的糖葫芦。
“你看他,占着个档位,但却啥也不做,而且前面摆着东西也奇怪,就那么一件,他那样根本就不是出来卖东西的嘛。”
“哦!这很奇怪吗?”锦瑟仍然没有太注意,嘴里含糊地问道,他的眼里仍然还盯着自己的糖葫芦。
“我的哥哥,你走点心好吗?你看看来这市集摆档的哪个不是热情似火叫喊生意的,不然来这里干嘛,你要知道在帝都摆档那可不是一点管理费啊。”
“哦,好像是。”经同学提醒,锦瑟这才对这个市集的人有些印象。
的确,在这里的摆档的人都在很卖命的吆喝拉客,只要有人经过,就生怕别人走掉一样的。
但那个老头却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一脸平静祥和的坐在那里,须发皆白,但却仍然精神奕奕。
不知道为何锦瑟一看到老头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使得他终于开始注意起老头来,他看了看老头,转眼再看了看他在档位上摆的东西。
“咚”,突然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一看到老者档位上摆着的东西,锦瑟心里像是突然响起莫名其妙的声音来。
那老者前面摆着的是一把瑟,一把上好的古瑟。
锦瑟当初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其父在其出生时的半夜听到了好听的瑟鸣,所以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
但从那之后,他的父亲却再也找不出他跟瑟声到底有什么关联。
但如今却如同宿命一样的呼唤,像是唤醒了锦瑟尘封已久的记忆,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一直期盼的是什么。
那天他就跟老者走了。
3.加满
加满不同,她是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
当年师傅在山中捡回她时,她正在同一帮小兔子打架。
“哼,那个萝卜是我的,怎么你们就吃了。”
“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你们声都不吭就吃了,我讨厌你们。”
坐在兔窝旁,小加满生气地对着身旁的兔子发着火。而兔子们则像是知道错了一样,用身体在加满身旁拱来拱去,想对她表示亲昵。
“你们走开啦,讨厌你们。”
看着这帮家伙,小加满心里又恨又气,轻轻推开了这些想同它亲昵的兔子。
而那里面有只较大的兔子见加满这样,却也好像生气了,跑到加满手臂那里稍微用力的咬了一下她。
“哎哟,你这小坏蛋,居然敢咬我!看我不打你。”
感到一点疼意,小加满更气愤了,这下同兔子打了起来。
这时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一个老头,吓得兔子们赶紧躲在了加满身后,而老头出现后却只是微笑着看着加满。
“你是谁?”
小加满感受不到一点敌意,一脸好奇地望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老头,不过他笑起来真亲切。
“我是我。”
老头仍然只是笑眯眯,答似没答。
“那你在这里干嘛?”小加满也不管,本来于人事她就不太通,只是出于本能一样的继续问道。
“带你上山。”
“上什么山?我为什么要跟你上山?”
“上你没去过的山,去属于你的地方!”
老头一点也不惊讶于小加满的单纯,只不过对她能如此自然的说出人话却还是有点意外。
“那我的兔子怎么办?”
“它们不怎么办。”
兔子们通过加满感受到了老头的善意,一个一个开始从小加满身后跑了出来。
“那不行,我舍不得它们。”小加满看着这群同自己一直生活着的小家伙们,满眼不舍。
但奇怪的是,自从见了这个奇怪的老头后,她却好像突然有了种奇怪的归属感。
但兔子们却是能懂小加满的心意的,它们一起抬头看了老头儿一眼,又看了看小加满,紧接着便都跑到小加满背后,然后不约而同的用头顶小加满,像是都在催她走一样。
“哈哈,你看,它们都要你走呢。”老头见了兔子们的行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们!”
“不过你放心,你离开对它们也好。你不是连萝卜都快吃不上了吗?它们把最后那根萝卜是帮你藏起来了呢,你看那里是什么!”老头说完指了指兔窝旁的一处被新草掩埋的地方。
小加满往老头指的地方一看,眼泪突然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它们又是在为自己过冬做准备,过冬的时候它们休眠,但她不能,为了给她囤吃的,它们便常常这样做。但如今这山上真的快没吃的了,它们为了她却还总是不断想办法。
就这样,小加满便跟老头上山了。
4.修行
山上的岁月恬淡宁静,在这里锦瑟和加满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岁月的流动。
师傅将他们带上山后就分别交给了他们一副瑟和一副画具。
从此之后两人便分别在琴棋书画上下功夫。
加满曾经问过师傅,说自己从书上看到琴棋书画里没有瑟,为什么却让锦瑟抚瑟。
“因为他就是瑟。”师傅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一句。
加满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再追问,尤其是在听过了锦瑟抚过一次瑟后。
那是在加满刚被师傅上山之时,还没到山上,就远远的听见了一阵声音,其音脆时,似可跌落如珠玉落地;其音柔时,似可道尽天下之缠绵;声声入人心脾,阵阵给人情慰。
一上山加满便晓得了,原来那声音是自己的师兄抚的。
而师傅给加满的那副画具,却也是让她自己找到了自己真实的生命奥秘,那像是她与生俱来的绘画能力,但凡天地间之灵气,只要她动笔皆可展现其画板之上,但有人间之仙境通过其笔也皆可到达。
一切琴棋书画的本领都是靠他们自己在山上按照自己本性发挥,而师傅给他们的只是自然的引导,很快他们的造诣便已可通天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师傅要他们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