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脊背发凉!金棕榈奖新作《寄生虫》演绎韩国阶级乱象

《寄生虫》是韩国导演奉俊昊的2019年最新力作,这部电影在5月21日的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也是韩国首部获得该奖的电影。

【《寄生虫》】

刚开始看到《寄生虫》这个片名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它的含义是什么。颇有点日式风格的海报,让人误以为是一部关于家庭的文艺片。

没想到,这是一部融合了剧情、惊悚、黑色幽默和犯罪的片子。

当然,在看过电影之后,才发觉“寄生虫”这个片名翻译地相当巧妙,除此以外,个人觉得如果翻译成《蟑螂》,也还不错。

【故事】

影片的主角,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完全对立的2个韩国家庭。

一个是金基泽夫妇和儿子基宇、女儿基婷一家四口,这是一个破产的小资产家庭,也是韩国最底层的赤贫无业游民的代表。

另外一个,是同样为四口之家, 有一对儿女的朴社长家庭,他们是韩国最富有的人之一,“善良单纯,十分好骗”。

一个偶然的机会,基宇在朋友的推荐下,进入了名流朴社长的豪宅中,为其17岁的女儿补习功课。

脑子灵光的基宇说服了朴社长的妻子,伪造了妹妹基静的身份,成功地让基静也进入了她家,为受过惊吓的小儿子进行艺术心理辅导。

随后,一家人又精心地设局,借女主之手辞退了家里的司机和佣人,让爸妈基泽夫妇顶替。

至此,一家四口悉数在朴社长家找到了工作。

朴社长家家财万贯,坐拥千万豪宅。在一个警卫缺职都有500个大学生应聘的时代,基泽一家4人全在这里找到了工作,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了穷苦生活。

原本是两个家庭,却因为这样的依附,仿佛成了寄生虫与宿主之间的关系。

虫想要反噬,享受庭院里的阳光雨露。而宿主却建立了泾渭分明的界限,时时刻刻地防备,昭示着无法调和又难以分割的阶级矛盾。

等级之间的鸿沟却难以逾越,生活在暗室里的虫子终将被暴风雨涤荡干净。对立的阶层互相博弈,产生无序与混乱,酝酿出生死恩仇。尘埃落定,一切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片子的情节既合情合理,又荒诞不经。魔幻现实主义元素毫无察觉地植入其中,以明快犀利的剪辑、流程自然的叙述,呈现出了导演高超的技法。

片子前面节奏稍慢,叙述的故事情节也还算普通。不过从开始策划将基泽弄到朴社长家中之后,就开始全程高能了起来。

基静将内裤扔到车内,让老板误以为司机和女友在自己的车内偷欢,搞走了司机。

之后,一家人又利用佣人对桃子毛过敏的机会,分工明确,执行力超强地进行配合,将得了肺结核影响小孩的罪过嫁祸给她,成功上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极度连贯,且异常地合乎现实逻辑,非常巧妙,堪称为更高级的黑色幽默。

中间的剧情如履钢丝,攥人心弦。转折则来得突如其然,直接将整部电影的画风给改变了。剧情陡然向惊悚、犯罪递进,气氛也肃穆和阴郁了起来。结局则是一种“尘埃落定”,一切皆空的讽刺感。

导演并没有在最后像“杀人回忆”一样克制,如果说杀人回忆是一杯需要细细回味的淡茶,那么《寄生虫》则给人一种喝醉红酒之后的迷醉感觉。

韩国阶级之间的痛症,就像血肉间绽开的伤疤。《恐怖直播》、《素媛》这样的电影,是将它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清洗。而《寄生虫》则像是在洗净的伤口,撒下了一撮细碎的盐末,你说不清那是一痛苦还是一种让人感到疼痛、绝望或者悲伤的感觉。

片中的隐喻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个镜头都蕴含着导演独特的心思。关于底层人民的气味、关于那块沉重的石头、关于小狗等事物,网上已经有很多分析,就不再说了。

这里讲一下,当基宇老妈提到他们就像肮脏的蟑螂,这一事物在影片中所给人带来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贫穷的底层人民,住在潮湿阴暗的半地下室里,寄生在上流社会的家中,吮吸着富人的血肉。见不得光的穷人,亦如在夜晚一打开灯就四处逃串的蟑螂。

三人从朴社长的家里逃出来之后,导演将画风亮度跳到了整部电影中最阴郁的程度。覆盖着青苔的斑驳墙面呈现出墨绿色调,混杂着腐蚀老化的锈红色,在夜晚磅礴的大雨之中,像极了被雨水泼湿的蟑螂。

三个人在空无一人的隧道中奔跑,迈着碎步狼狈逃串的样子,像不像三只仓惶的蟑螂?

下面这张图看起来更加让人不寒而栗。暗红的色调像极了蟑螂的翅背,后面的基宇,那消瘦佝偻的背,和光溜溜的小腿,同样如一只瘦弱的蟑螂站在那里。

更为惊悚的是这几秒

被雨水淋湿的基泽,颤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捏紧、摆动。像不像被人给踩上了一脚、被雨水从缝隙中冲翻出来,几条腿垂死动弹着的蟑螂?

不仅是从气氛上,从场景上,甚至是从人物角色上都,让人仿佛看到了三只肮脏的,卑贱的拟人化的蟑螂。

过了一会儿,奉俊昊将这一意向进一步具象化了。

注意看他们划着的板子的上方,游过去的那个东。西我看了很多遍,完全不像是人,有点像一条狗,但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不过,像不像一只大号的,在水里滑动的蟑螂?

这种从视效风格和气氛烘托、包括配乐衬托出来的奇异的感觉,更加深入人心。

【配乐】

影片的配乐也是一大亮点,以古典钢琴曲、美声歌曲为主。欢快的古典配乐搭配慢镜头,将人物的行为细节无限放大,塑造出极度讽刺的感觉,也是许多电影中常用的手法。

全片或缓和或轻松的音乐实乃是一种享受,搭配流利明快的镜头剪辑,更容易将人带进导演营造的舒服的节奏之中。

【台词】

片中许多台词都显得尤为高级。不尬,也不落俗套,是那种非常精准的戳人深省的话语,单拎出来许多都能够奉为经典。

“不是‘有钱却很善良’”

“而是,‘有钱所以善良’,懂吗?”

“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熨平了”

“假如朴社长突然回来了,我们就会像蟑螂一样全部躲起来”

“孩子们,你们知道家里只要半夜开灯,蟑螂就会全部躲起来的,懂我意思吗”

《寄生虫》堪称一部宝藏电影,它值得剖析的地方实在太多,值得品味的内容也非常丰富,只看一遍,你很难有太大的收获。

它是一部能够让你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的电影,一如当年那部《杀人回忆》,甚至让人分不清那是电影还是现实。

最后,借用豆瓣网友“西楼尘”一段鞭辟入里的短评做个结尾吧。

沐浴庭院里的阳光就能进化成人,呼吸暗室里的空气只会走肉如鬼。抱上贫穷的石头终生无法脱手,染上廉价的气味永世不能消除。蜷缩地下的臭虫,用药剂开窗替自己杀菌;位居高处的宿主,用金钱雇人给自己消毒。富人吸着穷人的血高升,穷人寄在富人的屋苟活,人鬼同处一室分享食物,虫兽寄生一体发育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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