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一个好朋友第二次来源泉买白茶。我们俩拿到这饼白茶,相视一笑。那是只有懂茶、爱茶的人才有的会心一笑。
相信刚开始喝茶的人,最常见、也最尴尬的场景就是:参加茶会或者去朋友家里喝茶,但是自己什么都品不出来,说不出来好也说不来坏,表达不出来自己品到的滋味,只能愣愣地说:好香啊!好甜啊!好淡啊!好浓啊!(嗯,这几款万能词汇真的太管用了好吗~)
和大家一样,我也经过了这个漫长的喝不懂茶的过程。最初来喝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喝哪一种。听到朋友说“汤不够厚”,我就想:到底多浓算厚啊?我喝着都不厚啊。又常听朋友说:这茶焙火太重了。我心想:焙火重是什么感觉?不是所有的岩茶都这个火味吗?又有时,一道茶上来,大家喝完,纷纷赞叹:好茶!我马上又懵在那里:这茶哪里好?那时,我感觉自己每次都在听天书,完全无法理解朋友口中对茶的评价。
——相信这是每一个喝过茶、但又不太会品茶的人都会有的心路历程。
后来,当我开始认真做茶、选茶、品茶,渐渐对茶有了更多体会和理解,终于迈过了这个难熬的阶段。这时,我又发现,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懂茶的人是件特别难得的事情——几个好朋友坐在一起品茶,喝第一杯时,几个人都赞叹说:有蜜香!喝第二杯,大家又都说:滋味淡了很多。喝第三杯,几个人面面相觑:出涩味了。
那是只有真正懂茶的人才会有的幸福。
有时,当我在茶会中负责泡茶或者煮茶,最难得的场景就是几个朋友同时回头看我,我知道,她们都喝出了同样的感觉。但更多时候,我只是静静地低头泡茶,并不抬头看大家的表情。即时偶尔抬起头,也并非要从他人的脸上获得对自己泡茶的肯定或者反馈。事实上,茶泡的好不好,自己很清楚。
再后来,曾经完全无法体会其中乐趣的我,终于爱上了泡茶、品茶。每次坐在茶桌前,拿起盖碗,自然、妥帖、又郑重。似乎,茶和我渐渐有了某种无法割裂的关系。
最近,我常常觉得泡茶也是一种语言,看似无声胜有声。当一个人用心地泡茶,很多话已经不需要再讲。你知道,茶已代表她的心意。
今天,因为这位好朋友对这款白茶的珍惜和喜爱,我决定做一期白茶茶会。
常常想,白茶真的是最质朴、最简单的茶,但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又不断转化出醇和、平实的香气与滋味。
最近, 北京难得有几场雨。一天上午,大雨。我独自坐在茶室,窗外绿竹猗猗。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也许,那些经过很多岁月沉淀的茶,大概都在表达同样的心境——过了这么多年,还好你一直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