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路过学校广场,看见一条横幅:“你来时满目月光,你走后岁月而荒。”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余光中的情诗“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这种在情人眼里被赋予特殊意义的个性之美让人不禁向往,这世间有人看得到你身上不为人知的天真,并写下颂歌,当真是很好。不过后半句就逊色些,将须臾的痛苦延长夸张,感染力铩羽。我笑了笑,看了很久才离开。我相信在这一刻我已经取得理解写意者心思的信条,所以能够欣赏,所以能够动情。独特的美将会带你见到真主。
(二)
找到过去爱好的替代品,勉强从中获得片刻欢愉。
(三)
雅致又能如何。你照样不能被理解与读懂。
(四)
很多甜蜜只能在意识范围内翻涌,没有客观条件的限制,拥有肆意妄为的自由权。在虚幻的幸福中找到内心缺失的慰藉,并乐此不疲。没有充分的信息让人去了解事物真相,投身在感情的幻象里,迷人而危险。
(五)
我们在不同的地方阅读不同种类的书、听不同种类的音乐、接触不同种类的人、看不同种类的风景。然而,我们形成了同等的语言系统,使用相似的词汇,这让我觉得我们很亲,仿佛是孪生。对于与我们自身美好特质相似的人会觉得亲热,请你不要生疑,这是种天性。
有人笃定我们会最终以和谐的方式达成美的统一体,我选择相信,是因为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想见见那种完全契合的美是怎样的模样。我的语调是如此平和温柔,里面是我不能说的情意,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等别人对我们的期望最终实现。就像鲁米说的那样:“亲爱的/且让我们相爱/趁我们/尚在人世。”这种相爱是观点的撞击与结合,不是和大众情爱一样的艳,我不希冀别人能懂,但是我祝愿你能够明白。还有一点,我允许你此刻的妄为,我会以最大限度的母性去包容你的一切,然后,冲你温和地笑一笑。
(六)
想起扶桑与克里斯重逢的场景,她只是在看到后背对着墙壁,默默想了一些事。
(七)
今夜雨声让人觉得有种冷气,草暗花溟,混沌中感官突然清晰起来,我想起你去寺庙进修时写下的话。印象深刻。
“在刮起大风布幔翻动的露台上,再次眺望远处的宫殿,它被灯光照耀,像一只停泊在海洋中不再前行的大船。寺院的金顶在发光。人们的朝拜和祈祷日复一日,酥油灯整日闪烁,煨桑的芳香烟雾渗透空气,白云变幻。这并不是如同一些人所言的,他们为来世放弃了今生,而是 认知真实,产生出离心。人不再固守今生的限制。”
现在明知窗外是雨声,我却依旧很想问窗外何音,而你是这样温柔安静的一个人,让我充满想念。
大雨让窗外的一切又暗又乱,我无所事事地坐在走廊的地上。路过的人偶尔把疑惑的眼光落在我身上,我只想不管不顾地任性而为,想做的事很多,没有精力让我去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想到一些我无能为力却爱不释手的东西,想起日日夜夜都不能忘怀的东西,想起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面对生命的萧然,想起过去让我伤春悲秋的古典作品与我再次相逢,内心猛然收缩衰老。逐渐积累的失望让此刻的我不自觉地洒了几滴热泪。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与年龄,我只知道自己在面对一些茫茫然事物的无所适从,容易动容。
我是如此难过,尤其在这样风雨大作的夜晚。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残缺与遗憾,乃至面对未知的悲哀与不解。也没有想到过有具备温情的解释与慰问的人将其赏赐给我,这只是我感性的定时出没,我容忍它完整地存在在此时此地。也就这样,让自己明显地触碰到自己的脆弱,感受到真实的存在,哪怕它让我愁损肌容。
(八)
等到《镜湖》的出版。我在她的书里面获得理解与共鸣。她这种带有母性温情的文字让我看到理性的畸形率,容易让我接受一些或好或坏的东西。从来自始至终只有她具备这种让我信服的能力本领。我爱她。
我是一个缺齿而舌头不利索的幼婴,只有她煲的流食可以抵达我的胃,可口与否并不重要,能饱腹即可。有幸食物美味,我垂涎且贪婪地等待着有关她的一切。
(九)
再次相见,忘怀得失,良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