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下的黄牛
文/李晓亮
花含着泪开放了，一场感染力的春雨浇醒了埋在岁月下的花蕾。炎热的日头好似大火炉一样，蒸发掉了世间万物。总记得，这是一年的好光彩、好兆头。在这种情况下，我便看到我家的老黄牛穿梭在这深沟、这架梁、这座山……
早早的喝了罐罐茶，父亲便让我去套牛。缰绳是父亲前些日子用没人穿的旧衣服拧成的，感到十分有手感、有分量。我使劲推开老旧的圈门，牛在吃草、吃得很美气、很有力。它那庞大的身躯让人望而生畏。它那喝水的样子让人回味无穷、它那黑黑的眸子让人宁静致远。我想牛还是牛它不可能成为人。我左手拉僵绳右手按住牛头顷刻之间牛以被我拉出圈门。天空中的日头越升越高，村庄中还有几声鸡鸣狗叫声，缕缕炊烟在风中形成美丽的波浪线，虽没有“大漠孤烟直”的景象但其中的风味更是独特的，朦胧中看见父亲拉着木板车，母亲拿着铁锹，我拉着牛走过了这段弯曲的乡间小路，来到了这块神圣、养育了我多年的黄土地。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抬头肃穆着天那边的日头，心想今天必是个汗水交加的日子。父亲从木板车中取出犁、鞭、笼头、铁绳等杂物细细打量一番，用那张老大的手抓它们，一声吆喝便走过了这块田。我跟着父亲后面捡草，母亲在我后面撒种子。说起这种子还是昨天向别人家借来的，来年将给人家补上。一道道、一步步在这田间行走着，我感到非常吃力，心想父母这种背朝天、面朝黄土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不禁有些伤感，也许父亲钟情于黄土和黄牛，也许是一份责任、一份爱吧！
日头已照在我的脸上、父亲的手上、母亲的背上和那黄牛的身上。使我分不清楚是父母还是一头黄牛。看见父亲和牛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可这黄牛更加真诚、父亲更加有神。每每一个姿势 更像一头耕地的黄牛。微风袭来，一阵凉意来临，不久就已消失在这浓浓的日头下。父亲说：“这耕地可非同小可，不仅要技术好，而且要有牛的配合，咱家的黄牛最听话，耕的地才长出了好庄稼，还有土壤里的杂草都要除干净、糊基要打碎了，一年之中雨水多了方可成。”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擦试着脸 上的汗水，有些汗水还没等急擦就已经流进这黄土中呢！在这种日子里我家走过了大半岁月，阵阵鸟云过后尽是一片湛蓝的天，在春风的吹拂下显得如此的干净和澈明。我望着那边的黄牛使劲的耕地，望着黄牛后面的父亲也像是一头黄牛。使我陷入了沉思。
这片充满爱意的黄土地是幸运的、博大的。这头牛是辛劳的、殷勤的。西海固的土地上的生命和土地已经不能分割了，和这片充满爱意的黄土地永不分离，这人是黄的、牛是黄的、土地也是黄的，这种黄色不仅仅是一种颜色而是一种对生活的信仰与追求。
清风、蓝天、淡云、骄阳。这黄牛身上呈现的不仅仅是动物的灵性，它是一头似人非人般的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