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香女子》
动心魔/文
一滴鲜红,浸染大半江河。秋思已尽,怎可再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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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便是谷雨,雨丝覆盖的江南城被一片灰蒙所笼罩,细柳冒出的枝桠随针雨飘摇。望江楼阁里檀香轻云直上,白衣女子隐几而坐伴着呵欠,眯眼朦胧,浓浓的困意不断,侧身间,远见楼前青石板的道中央,有一素衣墨客逆雨而行。这分明是被贬江南的王爷勘垣。女子媚眼一笑,兴起,起身下了楼阁。
凉亭内,来此躲雨的行人倒是不少,女子环视了周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她随之将目光转向雨中的勘垣。她算好他也会到凉亭内避雨。故此,女子解下手帕,递了过去。“擦擦吧。”
勘垣闻声,有些错愕的看着旁的女子。芙蓉似水,如画中仙一般,竟毫不避讳将随身的手帕递予了他。他倒也不客气的接下了“多谢姑娘。”手帕贴近脸庞的瞬间,顿时觉得有一股说不上的香味袭鼻而来。
“这大雨的,公子是要去哪?”女子问道。本就玩心四起,早就扫走了困意。
堪垣回礼一笑。“回家。”
“公子是江南人?”女子依旧笑语嫣然。
堪垣点头,“难不成姑娘是他乡人?”
“陌北而来,独身一人。”她回道。在她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却有一种神秘在蔓延。
“漠北?”勘垣揣测,女子却是笑而不语。
“若公子不嫌弃,可否收留我做随行丫鬟。”她故意说道。言行大方,不像是屈居与人颜之下的人,略显得轻浮。
借雨丝停留,勘垣同起了兴致。只是周围的一些碎语听起来,他像是沾惹了某种人。“你又怎知我府上需要丫鬟。”
“公子腰间的龙吟符足以表明公子的身份之高贵。府中多一个佣人不多,少一个也不少。琬乔就看公子的心意如何了。”琬乔轻颔首,眸子里的光似要将人勾去。
勘垣似乎晃了神,但随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玉符如此显眼,也难怪她眼尖。只是这低头间,那奇异的香却又一次地轻抚于他的鼻尖。
世有传言,这世间有一种女子美艳动人,身怀异香,其独特的巫蛊之术让人敬而远之。勘垣微微一笑,原来他人的碎语说的是这些。“都说陌香女子难惹,我倒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说罢便将手帕递还予琬乔。“雨停了,在下告辞。”
琬乔不语,接过手帕抿嘴一笑。香入骨髓,怎能掩盖陌染之香,没想到世人是如此忌讳。看着眼前消失的身影,心中像是留下了某种惋惜,若雨丝能久一点,也许她会更近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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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香坊内寻陌香,不惹香女自过江……有人说陌香女子会下蛊迷惑男子,如果男子变心蛊虫就会主动将他们腐蚀而死,这样的女子实在不能惹。
香坊内琬乔磨着那香料,自叹了一声。什么时候街边传开了这样的歌谣?香坊名为陌香,可这陌香怎能寻,那可是人的骨香。所谓的香女说的便是有骨香的女子么?那不正是她么?
她不禁苦笑一声。陌上北地的女子个个都有骨香,个个都会下蛊,如若不是战乱,她怎可能来到这江南。师父为了掩盖这陌香,才开了这间陌香坊,借以万香遮一香。如今师父没了,只得是自己一人承受。现在这香坊内尽是些未出阁的丫头,因为这些传言都成老姑娘。唯恐自己也成了那样,可她内心又怎甘心孤老终身。
翌日,雨丝依旧蔓延。琬乔停留在江南一处偌大的王府院前,望着这威严的王府大门,油纸伞下的花颜笑容渐渐没落,却突显了她的神秘。泥水溅湿衣摆,染了一摆的墨色花。算了,江南人恐怕都不会瞧上这陌香人,即便是有再好的容颜,可只要闻到这一身的香也都会让人想要避开。
转身欲走间,却见凉亭熟颜。
勘垣看向她,那是凉亭内借手帕给他的陌香女子。雨水的浸洗,使她的香味愈发散的浓烈,可这分明就是迷人的味道。他遣退了下人。“你要做什么?”他问道,眼神里少了凉亭时的温和。
“你…...可以收留我吗。”琬乔说道,她像是鼓足了勇气。
勘垣微微一愣,他见识过她的妩媚,有些不愿意触碰这样的女子,可没想到这个女子倒是主动的找了过来。“府内不缺人,也不想再添人,你还是走吧。”他说完牵了马直接离开。
琬乔依旧看他那消失的背影。她看得到在他冷漠的眸子里全是对她的防备,她耸了耸肩,笑得淡然,可依旧看得出那抹苦涩。有哪个会不介意有巫术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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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后的某个晴天。同是那座凉亭,琬乔依旧悠闲的在那亭中小憩。路过的行人无不投来倾慕的眼神。可那样的人只能远观。
青石板的道路上,一声马啸将琬乔惊醒,随声音看了过去,堪垣骑着马疾驰而来。她看了看,玩心又起,在那匹马到来前自己却走到了路中央。她定了定神看着马背上的人,决定再试一次,从小到大,她想得到的还从未失手过。
面对路中突然出现的人影,堪垣慌忙拉住缰绳。“又是你?”他看着琬乔。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你收留我以后,我自然不会烦你。”琬乔笑了笑,她算是缠定他了。
“让开。”语气一次比一次冰冷。他对这样的女子不敢施舍他的情感。于是扬鞭离开,那马尾无情地扫向了琬乔的眼睛,使得她一个踉跄撞向了旁边卖花之人。卖花之人闻到这浓浓的香味,却也是急忙地将她推开,生硬地将她推倒在那石地上。擦破的手掌滴着那香艳的血,一声声的唾骂与指责,如同咒语开始传入她的脑中。
琬乔心中不禁来气。“你们为何这样? 陌香人何处沾惹了你们,惹得你们像是见了罗鬼婆沙。”她话语里闪过失落,像是问着世人。而这一声声的问句回荡着这条街道上,何处凄凉,却无一人回应她。
看似嬉笑的面容,原来都是冰冷的心。
勘垣忽地一怔,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传言,怕也是无人知晓罢,没想到自己也是如此的在意。本想回头,奈何心不软。
“若你们可真心,何怕这蛊虫腐蚀。”琬乔对着那冷漠的背影说道。心却莫名的沉入了谷底,她不甘心,为何世人要如此看待他们。难道仅仅是因为师父下蛊杀死了一个负心汉么?
堪垣再一次拉了拉缰绳。“若你们能专心,又何怕世人避排?”这是他的回答,他连头都不愿意回。
“你又怎知我不专心?”琬乔追问道,奈何这孤寂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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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经三年,琬乔再无踏出过陌香坊。她也不想再去听那世人荒唐的声音。只是再逢谷雨时节,她又上了望江楼阁。
骤雨来临前,她拉起卷帘望着远方。江岸边何时栽种的桃花,早已被雨丝打落的所剩无几,那青石板的道上人烟亦是稀少,她像是盼着某个故人,可故人终究未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对她,而她竟开始有了些想念了。
同年七夕。待黄昏落尽,江南古桥头之上,花灯已燃,繁华虚掩之下尽是些苍茫。琬乔踏上台阶,这是那鹊桥还是那奈何桥,若是走过去就忘掉所有的烦恼,让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桥的另一端,琬乔一眼就看到勘垣领着某个花颜女子走了过来,他眼中满是柔情,这与对待她的区别也太大了。她停住了脚步,猜想着他身旁的女人,是妃子?还是情人?她有些羡慕那女子,便低头转身离开,似乎在刻意的躲避。可随即却又转了回来。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自己本就是那魅人女子,怎可能被比了下去。于是扬起了那抚媚的笑容直直的迎了上去。她故意撞向了勘垣,将那随手的丝帕偷偷留在了他的身上。无论被拒绝过多少次,她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可谁也不曾想到,当琬乔回身时,只见他无情的将那丝帕扔向了满是河灯的河床里。她看在眼里。晚风带着丝丝清凉,凉到了心底。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好像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怎么也得不到。甚至无权得到。
她真的就是那不能惹的魔鬼吗?
只听“扑通”一声。有人便开始在议论,一白衣女子跳入河中,许久都不见浮出水面。
听闻声音,勘垣同是停下了脚步,皱紧眉头的面容显得无奈,他闭上了眼,像是沉下了一口气。果真是个难惹的女子。这么久了,她依旧如此执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她每一次的出现都是那么的刻意,而这一次的刻意,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她三番五次的让她这样做?
琬乔憋着那口气,泪眼生疼,丝帕随波漂流,可她却沉入了深底。
也好,就这样一直沉下去算了。
然而当她觉得她要见到师父的时候,偏偏有人搂住了她。只是醒来的时候终究是自己一人,旁边静躺着那方丝帕。
琬乔握着丝帕,直接去敲响了王府的门,她知道救她的是他,只是等了许久,门才被拉了开。她原以为会是某个下人或管家,可怎么也想不到却是他亲自来开的门。
琬乔愣愣的看着他,他的面色有些憔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伤寒。
“你来做什么?”他问。
“你,愿意救我,可为何不愿收留我?”她回道,能感觉到他身后空荡的府内满是孤寂,这是这么多年陪伴她的熟悉的感觉。只是怎么也没想过他也是那孤独的人。
这富丽堂皇的王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萧条?
勘垣同看着她,此前见面时的笑容已不再扬起,这一次她像是认真了。他没有多在乎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只是一个被贬的王爷,若是哪天皇上不高兴了,指不定会让这些王爷去见阎王了,即便他早已动心,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收留他人。
“对你没有好处。”他淡淡的说道,一些话终究被他深藏。没等她再开口,转身便关上了门。
琬乔慌忙伸手阻止。“我想陪着你。”她说的大胆,不知何时她对他从一时兴起变成了某种爱慕,她多么希望他能停下来陪她说说话,即便是多看她一眼也好。而此刻她只想陪着他,陪陪同是孤独的人。
勘垣有些动容,他的手不自然的动了动。然而嘴里最终却说道,“你走吧。”他不能害了她……
推开她的手,缓缓的将门关上,那一声响,关上了他所有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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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时节,逢香料进贡。香坊内唯剩她一人,因为那些传言,散尽了这里的人,落得一个萧条的下场。
琬乔一身红衣蒙面,端着最后的沉香,走向了皇宫的大殿。送完这一趟以后,就离开吧。没有愿意接近她,也没人愿意收留她,即便她再怎么主动也被拒之门外。在那一声声的咒骂中,她受够了。
大殿之上的君主直直的看着她,此前都是年长的嬷嬷过来送香料,如今换了一个面生且蒙面的女子过来,自然是引起了他的兴致。
琬乔抬头,与君王对视,那张熟悉的容颜让她想要逃离,可随即便看清,这张略带阴柔的脸跟本不是他。面纱刻意松落,她只手慌乱的将面纱勾起,可她瞬间又起了某种目的。那就是留在这皇宫。于是被勾起的丝帕,再一次被她故意弄掉以后,又遮上了。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让高台上的君主一怔,那分明是一张惊艳的脸,却用面纱遮的严实。
“你且将面纱拿下。”君王沉着脸说道。琬乔不敢不听。 “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着她。
“民女琬乔。”她回答道。
“琬似玉月,颜比二乔韵 。人如其名。”
“谢皇上夸奖。”
“既然你是送香料来的,那朕就赐你为朕的香夫人吧。不知可否?”权利在手的君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惟独问了她愿不愿意。他眼神里透漏着多情,让她有些着迷,若是那个人能对她多情着迷,那该多好。
“臣妾谢过皇上。”琬乔一句臣妾,世人便知她应了皇上。
可接下来的人却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大殿之下,勘垣突然走了过来,她看着迟来的人,仿佛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
勘垣对她礼貌的笑了笑。然而她却突然的慌乱了起来,这一瞬间让她真的想要逃离。“皇上。”琬乔连忙转头看向大殿之上的君王,她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像是被抓到了某个把柄。“我是陌……”
“臣弟一来便闻到了这上好的沉香,可否请皇兄赠予臣弟?。”堪垣直接断了她的话。
“既然你开口了,赠你便是。”
“谢皇兄。”
“方才香夫人要说什么?”答完他的话,君王将目光转向琬乔。
“回皇上,我是……“琬乔的话又一次被勘垣不经意的咳嗽打断,她对上了他的眸子,他是故意的,似乎在故意掩盖她的身份。她沉下了声音说道:“回皇上,臣妾想回江南一趟。因来的匆忙,未与家人道别。”话语里满是心虚。何来的家人?未断的思绪恐怕也只有他罢。
“也罢,堪垣也在江南,那便与香夫人一同吧。”
琬乔默默点头。不安的看了看他一眼,这一次她错的有些离谱了,她玩弄了一个不该玩弄的人,她不该让那面纱滑落。事到如今,似乎真的成了他人口中那魅惑人心的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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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颠簸,车内两人不语。望着路途里的景色,绿意盎然,本该是让人心欢喜的,却是各自愁颜。琬乔自顾地打开了紧握在手中的竹筒,里面蜷缩着不知名的怪虫。因为那阵香味堪垣才回头看向她,眉头因见了那恶心的东西而紧皱。
琬乔亦明白他把这蛹当做了蛊。
“听说男人怕蛊。”她打破沉默,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给面前的人下蛊,好让他死心塌地,可她做不到,若无真心,蛊毒又怎解?只得将藏匿于袖中的蛊融进自己的血液里。
“他们怕的不是蛊虫,而是比蛊虫更可怕的戏弄。”勘垣道。
“戏弄?”她又是一阵苦笑。“你又怎知我在戏弄?”她反问着勘垣。是谁戏弄了谁?谁又该被谁戏弄?可她偏偏就是戏弄了。
她低下头,看着竹筒中被人误以为是蛊的蛹,小心的将它倒了出来。破碎的声音开始轻荡在这马车内,幼蝶挣扎着伸出了它的羽翅,待它完全的舒展开来,她拨开卷帘将它放出了车外。那是被困了多久,才能飞得这么自由。
“这分明是蝴蝶,有人却把它们当成了蛊。”她自语,望着帘外,眸子里是暗自的伤神。这究竟是谁的错?还是谁都没有错?还是谎言多了,也就没人信了。
白色手帕无意的从她腰间滑落,在她一身红衣下,显得刺眼。勘垣轻拾,凉亭那一幕却突显得深刻。
他从没想过要接近她,如今像是改变了想法,也许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她只是需要人去了解她,可所有人因为一个荒唐的谣言,将她拒之门外。他有些后悔了,一瞬间,他内心还在期许,如果她再说出那句话,他便应了她。然而,她终究没有开口。
初见时倾心,再见时痛心。
勘垣看着她挂满愁容的容颜,如今她已是皇上的女人,似乎已经不能重来了。
琬乔回头,见堪垣望着自己的手帕出神,她伸手将它拿回。“曾借手帕吻你的脸,换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她说道,顺手将了手帕扔向了外边,与那只蝴蝶共舞。“人总要经历破茧成蝶的蜕变,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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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交集,生疏了又怎样,恭敬怎样,已然是各自天涯。
琬乔一步一步爬上了皇后的位置。只是她曾经以为这样便可以用更好的姿态看着他,靠近他,直到走到这一步才发现是愈来愈远。如今凤冠加身,她便是这后宫的主,可那锦衣华食,怎么样也抵不上心里的满足。
“我不想做皇后。”大殿上,琬乔卸下头顶的凤冠,她没有资格做皇后,她也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我是他们口中的陌香女子。”
话一说出,所有人一怔。
勘垣惊愕的看向她。她似乎不顾那些人议论指责,拔下了头钗划破了手掌,血滴成河,浓浓的香味弥漫整个殿堂。她的话无疑将自己送进了某个深渊。陌香女子能怎样,会下蛊又能怎样,她本来就是只蛊,女人都是蛊。
君王突然大怒,更多的是痛心,从没有人当众违背他的命令,她是第一个。无奈一声命令,直接下令将她打入了冷宫。他什么都给她了,只差江山了,他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可她依旧绝情。初见时倾心,再见时痛心。多情的君王亦是如此。
琬乔深知皇上的心意,她的谎言可以让一切都平静,可她不愿意再欺骗,成为他口中的戏弄。同是一样的面容,一边是无情,一边是多情,可她偏偏爱的是那无情的人。她不想一辈子骗自己。然而在那多情人的眼里,她亦是那无情之人。
她没想过,在她打入冷宫以后,那个无情的人却为她求了情,只是却因此将自己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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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节,边关胡人入侵,勘垣被突然的派上了战场。他是一个握笔的人。谁都知道,这是故意安排的一场死刑。而勘垣却义无反顾的接下了这道圣旨,那君王早就想处死他了,如今因为琬乔,他便有了更好的理由除掉他。
面对权力的欲望与地位的威胁,即便是再亲的一家人,也都会支离破碎。也许这就是他不愿接近收留她的原因吧,他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不收留她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更不用牵连到她。
秋风起,吹起了阵阵黄沙,杀红了眼的将士已不分敌我。勘垣手中握紧着那方丝帕,什么时候已将它寻回,什么时候又将它留在了身旁。只是终究被那阵风吹走,心中的念想也一并被吹走。
幽冷的深宫内,那秀不完的山河被血浸染,一针一线痛的锥心。那个权利在手的男人在她身后,依旧心疼的看着她,可她恨他。
“放我出宫吧。”琬乔放下锦绣,望着那阴柔且心毒的人。“我不爱权利,不爱金钱,也不爱你。只因你们有一样容颜,你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
“他的影子?”他强忍着怒气,自然是明白她口中的影子所指是谁。他早知她的心不在,可她这么些年的绝情,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与他相似的人。“果然是陌香女人,身占一人,心占一人。”
琬乔不予理会,可那霸王硬上弓的占有欲,让她狠狠的推开了他。
“你杀了他,断了我的思绪,我怎可再欺君。”
“你就不怕我再杀了你。”
“怕。可我赌你,你还爱我。”她将苍白的面容看向他。她在祈求,泪眼憔悴满是凄楚。
许久,他终究是放了她。陌香女子又如何,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多情之人自是被情伤,只道是情深缘浅。
“你走吧……”闭眼的瞬间,奈何君王也会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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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条,惹人烟寂寥。
望断天涯,可曾寻归故里。
漫天尘土飞扬,是那尸骨入土?还是沙场硝烟?
她走过一地又一地,踏过一山又一河。手中握着那远方寄来的丝帕,沾染鲜血留下深深的印记,染红了这片河川。往事不回首,可走过这片山河,将何处去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