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来宾,感谢大家的捧场,看来,大家都是铁粉,这么大的雾霾也没能拦住你们。今天满大街都是口罩,我在路上一直猜着那些口罩后面,姑娘的脸是不是漂亮,突然觉得口罩这东西很好,它让每个姑娘都可能漂亮。”主持人顿了顿,几声应付的笑传出来之后,从他的标志性的饼子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显然对自己冷笑话的效果不太满意,“那么,同样,没掀开桶盖的桶也都是值钱的,现在,大家可以开始竞价了。”
我疑惑的看着阿雄。
“特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特色,第一次来,别盲目出价,看个热闹就行。”阿雄的脸上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
“要不你是泡妞的高手呢,总是能找到这种新鲜地方。”我拍拍他结实的肩膀,等着看好戏。
第一个声音出价了,8000元,紧接着,第二个声音喊出了8500元,从这帮熟客的喊价来看,那个神秘的桶曾经开出过不少价值不菲的东西,毕竟,这刚刚喊出的价格快够得上我1个月的收入了。
我再次打量台上这个大桶,它是一个超级的木质啤酒桶,桶的上沿齐着主持人的肩膀,有三人合抱那么粗,造型复古,仿佛是来自中世纪的巨人国。刚才,主持人提到了姑娘,这不会是一种提示吧,那桶,足以装下一个肥胖的男人,更何况是一个苗条而又不失丰满的姑娘呢。如果真的是一位姑娘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获得和她共进良宵的权利呢。毕竟,这是一个只有会员的私人俱乐部,不是阿雄的引荐,我是不会知道,更不会被允许进入的,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在主持人努力的营造竞价气氛和喊价声中,我忍不住对阿雄说了我的想法。阿雄没有回答,侧过头神秘的对我笑笑,竖起了大拇指。我猜对了?
我端起面前的威士忌,抿了一小口,继续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游戏参与者,笔挺的西装与潮的有些不能接受的休闲装交错着,黑丝与修身牛仔裤交错着,不修边幅与浓妆艳抹交错着,嘈杂声与爵士乐交错着。我开始有些喜欢并融入这个地方了,甚至自己都有了喊价的欲望,但是我不会喊的,因为价格已经被叫到了30000元。
叫价的声音越来越稀疏了,看来价格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的心理价位,阿雄优雅的递给我一根雪茄,雪茄的黑褐色和他纤细白嫩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只有他这种不用工作的富二代才能有这么一双手,我想着,接过了雪茄,也碰到了阿雄冰冷的手。
“阿雄,你这寒冰绵掌越发的凉了,放过几个姑娘吧。”我调侃他。
阿雄歪着头冲我撇撇嘴,伸出他白皙的中指,这个家伙,肢体语言总是多过开口,典型的装逼男。
终于,一声45000元过后,没人再加价了。
主持人连问三声过后,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先生,今天的幸运啤酒桶是您的了,那么,下面,让我们揭开神秘的桶盖!”
和普通的啤酒桶不同,因为这桶太大了,桶盖其实就是桶身上的一道门,主持人拉住把手,缓缓的,缓缓的,拉开了盖子,在我紧张的心情中,完全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正当我诧异,主持人走到桶里,猫腰从桶底捡起了一个东西,转身向大家扬了扬,我看清了,那是一只防毒面具。
“你猜的没错,每次都是有提示的,只不过,关键词不是美女,而是口罩。”说完,阿雄咯咯的笑了起来。
竞拍成功的男子无奈的上前领走了防毒面具,在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不禁替他心疼那些钱,这坑爹的竞拍。
阿雄一定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今天你赶上小单了,就是这个家伙,有一次中了一只30万的古董瓷瓶,而且,这个地方绝对不会出赝品。”
难怪,难怪这些人这么疯狂,这分明就是一个地下赌场嘛。
那次之后,我偶尔和阿雄再次光顾这个俱乐部,成了熟客,不用阿雄的介绍,也可以被允许独自进入了。拍卖是每天都有的,这让我惊异拍卖设计者的创意,每天不重复的神秘拍卖品,价值相差甚远,有时让拍中者欢呼雀跃,有时让他们失望沮丧。更令人着迷的是,看起来毫无规律性。
我有一种寻找规律的癖好,比如,每天路过彩票站的时候都会驻足,仔细琢磨大牌子上的彩票开奖号码,试图找出哪怕一点点规律,当然,至今也没找到。但这并不影响我找出规律的那份执着。
这幸运啤酒桶游戏的开奖奖品和成交价格,都会默默的记在本子上,以便回去研究。每次进入这个酒吧,看见啤酒桶的第一眼,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总觉得某一天,当啤酒桶打开的时候,里面会出现一个人,也许是男人、女人或是不男不女的人,也许是孩子、年轻人或是老人,也许是假人、活人或者,或者是死人!我被这种想法折磨着,既期待,又害怕。
我有时也观察阿雄的举止,他似乎对开奖奖品并不大感兴趣,或者说兴趣没有其他人那么大,虽然,偶尔他也喊喊价格,但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喊价的人,似乎是酒吧的托一样,只为了抬高价格而来。这酒吧里还有一个人,与其他人更加不同,他从不喊价,只是来喝一点酒,看着人们痴迷在这个游戏之中,那就是我。
“振生,你也喊喊价,碰碰运气,喊中了,东西归你,我来埋单。”阿雄翘着二郎腿,还是那副迷人的微笑。
我看了看他细长的,微微抖动着的腿,撩起眼皮,“不了,看看就好。”
接着,我回想起和阿雄的交情,我们从小就相识,是光屁股的玩伴,只不过,他家一直富足,而且越来越富足,我家比较贫寒,自小阿雄就很照顾我,从来消费时都是他来埋单。不过,不止是他富我穷,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对我的愧疚。想到这里,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路人可能只看出我走路有些跛,应该不会想到,15岁的那次事情,我失去了一条小腿,阿雄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并且为我装上了价格不菲的假肢。
“阿雄,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啤酒桶会开出一个人呢?”
“哈哈,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哥们明天带你去洗浴中心逛逛得了。”阿雄头不经意的说,依然微微抖动着他翘起的二郎腿。
我没有做声,却非常憎恶这个回答,他一直不知道,那次事故,我失去的不只是左腿!但是我依然坚信我的想法,那桶中,一定有一天会装进一个人,尽管这有违常理,尽管我也想不出竞拍成功者将如何处置这个桶中的人!
突然,现场一声尖叫,续尔是一阵强烈的骚动,人们全都站了起来,桌椅互相碰撞的声音,夹杂了一只酒瓶落地粉碎的声音。我猛然意识到,是不是我又猜中了?
伴着扑通扑通急速的心跳,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使劲的向打开的啤酒桶看了过去。我的心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且有些失望,当然,那尖叫的竞拍成功者绝对不会失望的,因为,那是堆起来的钱,主持人续尔宣布,80万!这恐怕是今年最大的大奖了吧,我记下了两个价格,最终拍卖价3万8千元,奖品价值80万。
我成了这个酒吧的铁杆会员,每天开奖之前,我都会到这个酒吧来,有时和阿雄一起,但绝大部分时间是我自己。他有很多自己的兴趣点,比如,把妹、运动、聚会,不会像我这样。因为目的不同,他和其他人一样,是为了消遣,而我是为了研究,准确的说,我是为了摸到规律。我相信,一切皆有规律,只是,大部分的事情,我们还未找到规律罢了。阿雄对我的研究不屑一顾,他说我走火入魔了。
三个月的记录,未找到规律,但是有一个发现让我非常费解,那就是,这个酒吧的投入产出比。根据我的记录,三个自然月的拍卖总收入为320万零4千元,而那次的一单大奖就有80万元,实际上,总的奖品价值肯定已经超过500万。难道这个酒吧的老板不想从拍卖中获利,他只是用拍卖当做噱头,吸引顾客来酒吧消费?于是,我请来一位开过酒吧的朋友帮助我计算,根据客流量、租金、酒品价格、员工工资等的计算,朋友的结论是除去拍卖,这个酒吧月盈利不会超过5万。那么,实际上这三个月,老板至少亏了150万元。是短期的促销手段吗?阿雄说,这个地方开了好几年了,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我实在无法用自己浅薄的经济学基础和营销理论去解释老板的运作方式,也没有机会和老板接触,因为老板从未出现过。
从我的研究来看,单就这三个月来看,如果有一个人包揽每天的拍卖品,将收入颇丰。既然酒吧不能盈利,老板的亏空如何弥补成了我心中的谜团。
阿雄最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14年前的事,自己毫发未损,而振生成了残疾人。听过一种说法,得乳腺癌切除乳房的女人,最大的痛苦不是病痛,而是失去女人性征的痛苦,心理折磨大于肉体上的折磨,振生恐怕也是。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现在,他似乎只有自己一个朋友了,下班之后基本上都闷在屋里研究他的规律。为了让他散心,带他到酒吧猎奇,没想到他迷恋上了这个游戏,又开始了他的研究,居然每日必到。真担心他出什么事情,好在,目前他只是研究,从未喊过价。他对赌博兴趣不大,这一点让我稍稍安心一些。不过,还有一点令阿雄担心,振生不止一次的问过一个同样的问题——那桶里面是不是开出过一个人!
虽然对振生进行了多方面的弥补,阿雄觉得,振生心底里还是怨自己。毕竟,因为自己毁了他健康的人生,很怕他出现心理问题,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助他。近几年越来越读不懂他了,觉得他的眼睛越来越深邃,深的似乎心灵在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永远无法理解的世界。
我约了阿雄和我去啤酒桶酒吧,他有事没来,其实,我知道他没事,能有什么事情呢,只不过,他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地方,原因可能是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他不止一次的劝我少来,说这个地方只不过适合偶尔消遣,天天来没有意义。不过我不这么想。
今天的拍卖结束了,奖品居然是一包杜蕾斯,这是继防毒面具之后,最小的一单了,不过,拍卖获胜者却毫不在意,举着奖品和女友开着玩笑,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土豪了吧。
正想着,主持人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这个饼子脸主持人从来都是在拍卖后回到后台。
“朋友,我没打扰你吧,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没事,很高兴大主持人赏脸。”我笑了笑表示出足够的有好,其实,从心里我并不欣赏这个长着一张饼子脸,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家伙,虽然他着正装,发型一丝不苟,个人卫生也做的很好,但是,有些人有一种天生的邋遢,很难用外部修饰进行弥补。
“我注意到您天天光临。”他说完这句话停住了,而我没有回答,因为这看起来像是半句话,但实际上,他认为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5秒钟,是很短的时间,但是作为两个刚刚开始交谈的人之间的聊天空档期就显得十分的漫长。
“哦,是的。”我只好敷衍着回答。
“可是您从来不喊价。”他盯着我,如果说上一句较难回应,那么,这一句看起来有了一些攻击性。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心里盘算着他的用意。
“呵呵,您不要误会,我完全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像您这么喜欢我们这里,想得到您的一些建议。”
这个解释似乎很合理,这让我对他的抵触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气氛,而且对每天的神秘奖品很好奇罢了,谈不上能有什么建议。”
“您谦虚了,据我观察,您似乎每天都拿着本子记录一些东西,好像是做一些研究。”
我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行为过于明显了,虽然寻找规律只是我的爱好,他一定把我当成同行或者商业间谍了。
“我,我是在写日记。”我敷衍着,同时下意识的抓紧了本子,像做贼一样,怕他提出要看一看。
“哈哈,我还以为是写了对我们的建议呢,既然是这么隐私的东西,我就没有向您大作学习的必要了。”
他站起身,微笑的向我致意,转身想要离开。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个啤酒桶里面可以装个人。”
他突然停住了转身的动作,我可以肯定,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转过身,用一种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我的古怪想法可能吓到了他,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说,这个装在桶里的人可以为竞拍获胜者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我又觉得这么说不妥,赶紧继续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色情服务,而是合理合法但是又别具特色的服务,当然,我也没想好。”
他变得僵硬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又显出那种油腻腻的微笑,“很好的提议,我们会考虑的,谢谢!”
自那之后,他经常在开奖过后过来和我聊上几句,我经常向他建议我的古怪想法,而且大部分都真正的用在了啤酒桶游戏中,他越来越依赖我的建议,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我不在酒吧记录了,而是把我需要的数据记在脑子里面,回家后记在那个本子里。日子像单曲循环一样,安静的重复着,直到有一天。那天和以往一样,他从台上下来,走了过来,叫了几瓶啤酒,我们聊了好久,我不胜酒力,多喝了几瓶后,借着酒劲问他能不能让我离近一些,看看那啤酒桶。他看了看我,想了好久,告诉我营业时间不行,如果想看,可以个我开绿灯,在下班后,让我单独看看。
凌晨4点,这帮夜猫子终于都走了,员工也都下班了,我按照与主持人的约定,又返回了这个隐秘的酒吧,他探头探脑的四下看看,把我放进门去。
“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没事,人都走了,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你别告诉别人就行。”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个聚宝盆一样的硕大啤酒桶,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固,外面虽然是木质,内层其实是钢铁夹层,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啤酒桶的门关着,上面有锁,如同一个巨大的保险箱。我想,这一定是为了防止有人窥探到奖品。
“这里面一定已经放好了明天开奖的奖品了吧?”
“是的,你不是想看看吧,这个我可做不到。”他怕我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怎么可能让你犯这么大的错误呢,不过,时间还早,今天的酒没有尽兴,我请你喝一杯吧。”
主持人看了看表,似乎有些为难。
“没事的,时间还早,用不了几分钟的,我有个新的创意和你说说。”
主持人又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我走到吧台前,倒了两杯威士忌,从口袋里掏出百元钞票,向他扬了扬,放在吧台上,他冲我笑笑,我转回身和他找了张临近的桌子坐下。
威士忌的味道很好,难得有酒吧还能卖真货,我把自己的新创意细细的讲给他听,他兴奋极了,这个缺乏创造力的家伙有了我这个智囊,省了无数的脑细胞。
“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干了走吧,别给你惹麻烦。”
“好,谢谢振生兄总能给我出好点子。”
我们一饮而尽。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没注意到我的腿有些问题吗?”
他愣了一下,“这个,我倒是发现了,但是一直没好意思问你。”
我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憋了好久想问了。”
他咧了咧嘴,难看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了。
“我15岁那年,一天晚上,和我的一群哥们出去唱歌,很晚才回家,其中也有阿雄,你认识的,就是经常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帅哥。”
他点了点头,表示认识。
“那天玩的太晚了,夜色仿佛都比以往的要黑。散场的时候,我和阿雄一起回家,就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我们被一群流氓截住了。”
他突然有些不自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饼子脸变的有些苍白,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我笑了笑,继续说,“他们是盯上了我那个有钱的哥们,想弄点钱花花。我们当时害怕极了,转身就跑,眼看我们就要被追上了,那些人挥舞着砍刀。我当时感觉到我们逃不了的,索性,我回过头,扑向了他们,让阿雄快跑,阿雄逃掉了。但是这帮畜生!”
我愤怒的顿了顿,“他们疯狂的用刀砍我,我倒地用这条左腿抵挡,我的腿被砍的骨头都露了出来。他们还踢了我男人最致命的地方,让我永远的损失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死死的盯着他,他惊恐极了,想要起身,身体却违背了他意愿的软软的瘫了下去。
我冷冷的微笑着,现在他只能躺在地上仰视着我,努力的颤抖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继续讲着,“阿雄报警回来救了奄奄一息的我,但是腿伤的太重,截肢了。阿雄一直因为自己单独逃脱而自责了14年,而我将终身承受生理上的痛苦。不过,这些人中打我最狠的人有一张饼子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看着地上的他,我缓缓的摘下了金属假肢,裤腿空荡荡了,缓缓的举起,对准了他的脑袋。
那是我见过最惊悚的眼神,他努力的挣扎,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却只能让自己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狰狞,我知道自己可以两三下就叫他脑浆崩裂!
但是我又将假肢装了回去,“我幻想了好久,用这支假肢砸碎你的脑袋,但是我知道为了你这种人毁了我自己不值得,我有其他的方法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站起身,缓缓的走到啤酒桶前。
“我知道这桶的钥匙在你的口袋里面。幸运啤酒桶,多好的创意呀!不过,你以为我天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们开奖吗?为了找到你们,久病成医,我当了私家侦探,寻找线索和规律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一直在这里找规律,但是不是你们要开出什么奖项,而是在找这里客人的规律,最近的特大绑架案无一不是你们这里的客人!”
我转过身盯着他那白的像纸一样的脸,“这14年,你们的手段高明了不少,居然想出了用这种地下博彩的方法聚集富家子弟,然后伺机下手。本来我想多掌握一些证据再出手,但是发现,你们已经计划将黑手伸向阿雄,我不能再等了!”
我又回身看着那啤酒桶,药效不会很久,警察来之前,把他锁在啤酒桶里面是最佳的选择。我期待啤酒桶中装着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