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和我姐聊了一个小时,而后我压抑了一整天
“其实就是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你就是挣脱不了这个漩涡”
核心思想和聊天内容概要如下:
“我以前,是不是挣的钱都给了家里,没有自己存一分。”
“我给他们买东西,他们说让我先垫,回头给我,但后来提都没提,当时的钱是我从店里挪用的,好几个月才还上。”
“我当时谈结婚的时候,就想要个房子,要个自己的家。我说可以不要彩礼,他们说不行,必须要彩礼。”
“他们说彩礼是给我要的,因为我没有存款,将来还房贷养孩子都是钱。”
“可是彩礼一给,态度就不一样了,彩礼到现在都没给我。”
“我每次还没一提彩礼呢,他们就急。”
“之前你姐夫一个人上班,我带着孩子,他自己的工资快顾不上我们日常开销了,我才出来上班了。”
“现在又剩他自己了,我们下个月房贷还不知道从哪儿弄呢。”
“我刚才提了一下,想让他们给我们出一下下个月的房贷,他们立马就急了。”
“我上次,就说了一下下个月的房租还不知道怎么给呢,他们立马就说,我没钱,我也没想让他们出,我当时也可以来回挪一下,弄出房租钱的,但是他们这样,我真的寒心。”
“我以前觉得,我把钱都给他们,是理所当然,别人都跟我说,你自己存点,为自己以后想想,但我就觉得,他们养我这么大,我养他们是应该的。”
“你姐夫虽然啥都不说,可时间长了,总这样,他怎么想我们?”
“我现在就觉得,我给他们花钱,他们觉得是应该的,伸手管我要钱很理所当然,但我就是别想从他们那儿拿一分钱,我感觉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家的人了。”
<概要结束>
站在我的角度,我的角度是一个很适合记录的角度,可以纵观全局
一方面,我跟我姐关系很亲密,她有什么都会跟我说,我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她的挣扎。
另一方面,我跟父母的接触比我姐多,他们有些事会避开我姐,但不会刻意避开我。
我的位置,简称夹缝。
我姐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她那会儿在外面做服务员。拿着不高的工资,干着又苦又累又委屈的工作,工资大部分拿来养家,小部分用于日常花销。
没积蓄,不给自己买东西。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她结婚。时间大概是从,我初中,到我大学。
谈恋爱的时候,我姐夫的工资养他们两个,她的工资全部交给了我爸妈。
她昨天问我,这么做对不对,傻不傻。我说没法说对不对,但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但我不会找男朋友。
现在,他们住在一起,我姐他俩出房租,出水电费,还房贷。全靠我姐夫一个人的工资。
我爸妈挣钱养我,养我弟,养他们俩。
从昨天的对话来看,我姐快崩溃了。
同一种情况,持续的久了总归不好。
如果形容的话,是索取型的原生家庭和父母,被索取的子女。从一开始认为是理所当然,到现在跟我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我以后不会主动帮他们买任何大件东西。”
一个信念和形象崩塌的过程。
为什么我很清楚这中间的问题,却从来不跟任何一个人说,我们聊一聊,说清楚,把问题解决了。
因为我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能力去接受和处理形象崩塌的结果。
家庭的受教育程度和开放性程度,很大部分上也并不支持我这么做。
只能任由情况坏下去,某种意义上,我也是帮凶。
关于我给她的回答概要:
“如果我工作了,我也会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他们。”
“我打工这么多次,你见我存下来过?我没有留过自己的工资,尽管我可能没挣多少。”
“我会把自己,全部给这个家,但我没有办法平衡一个家庭和另一个家庭,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去考虑找一个男朋友。”
“我是觉得,一家人,是应该一起承担生活的,所以如果我开始挣钱了,那我除了生活必须花销以外,钱大部分都会给他们,过到现在不容易,但是这种想法,如果不针对个人,而是说家长和孩子的相处的话,其实可能不太正确,尤其是你已经结了婚,钱就该各自分开了,如果从你那儿拿钱,回头是需要给你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怎么能活下去,就怎么做吧”
<概要结束>
过到现在不容易,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对原生家庭方面的知识了解的越多,我就越明白身上这些跟了我好多年的很不好的一面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是跟那些例子里的人不一样,我没有过暴躁的时候,我没有怪过任何人。
但我的的确确想过,如果我家庭不这样,是不是我会像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勇敢去爱,勇敢去追求,勇敢去面对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我应该怎么说呢,我是被动接受这个家庭的成长过程的,站在夹缝的旁观者角度。
我知道他们出去打工,文化程度低受歧视,我也知道老板赖账,过年差点回不来。
我知道因为,打着卖体力的工,拿着微薄的工资,养不好家,还不完债,被人追着连家都进不去,很不舒服。
上火车不舍的花几块钱走个绿色通道,二十多个小时的路程还想要坐硬座,身上衣服穿了几年只要不破就不换。
我都知道啊。
所以我给的回答就是,我没办法劝你忍下去继续下去,我知道你过得也辛苦。
但我没办法同样劝你跟他们耍着心机过日子,我觉得太惨了。
你知道他们索取,但你也不知道索取的根源在哪儿
因为打我开始记事,生活就已经这样了。
我两次打工,第一次,我拿了第一个月的头几天的工资。是我姐不要,让我自己拿着。那次打工结束,我姐和我姐夫用了不知道她们俩谁的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了手机。
我把我剩下的工资全留给他们了。
第二次,过年老板发红包。我要把红包给我外甥女,我姐夫不要,我偷偷塞进了他们包里。剩下的工资,我也没问有多少,我留给了他们。
你不知道我讨厌钱,更不知道我讨厌钱的根源在哪儿。
因为钱反目,吵架,被追着跑,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但我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我高中得的奖学金助学金,全部给了家里,不然这么多年来,给我外甥女添一套小孩子的全金套件,是很没问题的。
中国人有个思想叫“家丑不可外扬”,这种思想在伪装家庭尤为明显。从前我也这么认为,一家人的事,有什么问题也得关起门自己说,没必要整得大家都知道。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严格意义上,我们并不是伪装型家庭,有些问题我们是会沟通的,我爸跟我妈沟通,我姐跟我沟通,至于我弟,尚且属于小学生行列。
但这种沟通,不会带来什么效果。伪装型家庭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是,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对外表现上一致是“我们很好,一切很和谐”,家庭成员彼此间有一种盲目而可笑的忠诚感,他们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因为那样会给他们带来背叛感,像是自己背叛了家庭。
可是道理看的越多,人就客观又旁观的多,我大概在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的态度在叙述,我没有任何情感。
一如我跟我姐说的“我对你们做的任何决定,任何想法,都不会有任何看法。”
有时候觉得自己客观的可怕。
说说我吧
说到底我们是不一样的
别人感受最多的是被爱
我感受最多的是我太没用了
我从小就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也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
我经常拒绝别人
方式狠辣
从前向往美好的东西
现在不敢触碰美好的东西
我不跟人说心里的感觉
因为我那些被动接受的过程
不那么美好
我不想把这种感觉带给别人
拯救一个糟糕的环境
我的方法是把自己变优秀
当一个被所有环境里所有人依赖的救世主
然后把自己奉献到
死去的那一天
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最近明白的道理就是,也不是非得做错什么,人才会痛苦。
命运想要,必会得到。
我在图书馆,突然悲凉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