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和“声乐”的故事》是开始,那么我和舞蹈的故事——
是遗憾。
和声乐不同,“舞蹈”这个词在我的心里是最美的存在,是放弃所有兴趣爱好,唯独不能放弃它的存在,也是我正敲下这篇文章时忍不住想流泪的存在。
这又要从我的童年说起。我在小学二三年级时开始正式学舞蹈,比学声乐要早六七年。学舞蹈的地方离我小姨家比较近,为了方便起见,暑期有大半时间住在小姨家里,第一次去缴费的时候便领到了属于我的舞鞋,那时候的舞鞋是大红色的,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没等上课,我早就已经穿在脚上,后来,我就抱着我的红舞鞋坐三轮车来上课,偶尔碰到路面不平整,师傅又骑得飞快,我总担心我的舞鞋被颠出去。
就这样一直到了初三毕业,最后学了人生中第一支独舞,顺利考入了高中。
高中刚入学那时候学校在排一个原创群舞《家乡的鱼篓》。那是一个午后,我在寝室正准备休息,室友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一米七五的大高个,头发扎成干净的丸子头,非常瘦,穿着玫红色的练功服,太美了,简直女神。
“是叫雅洁吗,跟我去一趟舞蹈室”
推开门,三位舞蹈老师一脸严肃站着,舞房里大概有二十来个同学,全部丸子头,清一色的玫红色舞蹈服,还有一个跟我同级的新生,原来,她们要参加马上到来的舞蹈比赛,其中一位学姐腿受伤,要从我和另一名新生中选择一个代替她的位置,被选中的那个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舞蹈队的一员,那是极大的荣幸。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得看一群如此专业的女孩子跳舞,这个记忆从那时候起,让我对舞蹈有了新的认识。
遗憾的是,我落选了。
但因为从小练舞,加上比较积极,没过多久我毫无疑问得被选进了舞蹈队,每周三晚上的芭蕾课上,舞蹈老师是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的男老师,非常帅,我们穿着黑色的练功服,扎起丸子头,一遍遍重复着把杆上的动作,后来,老师让我们买了一双足尖鞋🩰,那是我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足尖鞋,缎面的,粉色的,我期待穿上它跳舞,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课上又不教了,一大遗憾!
高中三年是我舞蹈技能成长最快的三年,我喜欢古典舞的刚柔并济,喜欢民族舞的载歌载舞,喜欢芭蕾的高贵典雅。那时候的我对动作要求很高,加上本身性格要强,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舞蹈。三年里我们排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群舞,在我不懈努力下,我当上了舞蹈《对鸟》的领舞,配乐是乐清的一首本土民歌(后来学音乐的时候才知道这首歌曲这么有名)光是配乐就修改了好几个版本,清楚的记得,编导非常非常凶,他在给我们编排时爱抽烟,我们要在他的座位边上提前放好簸箕,一天排下来,满满一簸箕的烟灰。编导脾气是有名的暴躁,我们都很怕他,因为他太凶,我在他课上哭过好几次。
《对鸟》排练非常辛苦,老师和编导对我们的要求也很高,这也正把我们潜在的能力激发了出来。在别人清明节放假的时候我们还得留校排练,因为这件事我偷偷打电话给我妈哭了好几次。为了模拟比赛舞台的尺寸,我们还要拖着音响去体育馆排练,舞蹈里有很多地上趴着和滚的动作,我们在体育馆的地上跳完后各个都成泥娃娃……三年都在比赛和排练中度过,老师带着我们走过很多大大小小的舞台。
记得一次去省艺比赛,路过一幢舞蹈楼,被练功房里的音乐和老师口中的节拍吸引,我抬起头,看到几个女孩子穿着练功服正靠在窗台上有说有笑,我停下脚步望着她们的背影看了许久,不愿离去。心里暗暗下决心,未来我一定要考上自己喜欢的舞蹈学校……
为了这个梦想,我吃了很多苦。暑假开始正式严格要求自己学舞,想要上专业院校,我的软度和技巧还不够好,我给自己找了一个专门练软度的老师,他五六十岁,甘肃人,学戏曲出身的,他很有耐心,一板一眼的教我,我在他的课上搬起了人生中第一次后腿,这牛我到现在都还能吹。上课的一个小时里,用“痛苦”和“煎熬”两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每结束一堂课,我就像把散了架的雨伞。
考专业的前几个星期,我不幸把脚腕练受伤了,贴着膏药不管不顾继续练习,我和朋友在老师的介绍下去了我们的目标院校找更加专业的老师指导,那时候脚腕肿得厉害,去了医院却不给打封闭针,高昂的课时费不允许我偷懒,无奈只能拖着病腿继续求学,求学的那段时间花了很多很多钱,房间费、路费、高昂的学费……我退掉了房间,想去住我朋友家省点钱,晚上九点多才被告知不能去住了,好在朋友在下沙有个地方可以住。将近十点,我和她拉着行李箱拖着病腿飞速在地铁站赶最后一班去下沙的地铁。已经无力了,竞争太激烈,老师说话毫不客气,说我们考不上,被狠狠的击到了。我们在地铁最后关门的前一刻挤进了地铁,没位置,我们就坐在地铁的地上,打电话给我爸,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眼泪又不争气得流了下来。那一晚在她寝室睡的,回到寝室已经是半夜,室友都睡了,想洗个热水澡,居然还是冰水!最后和她挤在寝室的小床上,睡得好香好香…..
拼尽全力,结果却不尽人意。最后没有考上我喜欢的学校,读了一所师范院校的音乐系,虽然也在跳舞,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它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几年前我在舞蹈楼下望着练功房里女孩的背影的场景,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想起这一路,心酸与无奈,开心与美好皆与舞蹈有关,我花费了太多的感情和心血,那时候的我想: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配得上我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故事总是会有不完美的结局,缺失和遗憾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每每想起和“舞蹈”的故事,留给我的依然是斗志满满、激情澎湃,即使结果并不尽人意,可过程就像我所摄取的营养那般悄悄的让我成长,学会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