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年二十三,公司群里有人发小年快乐的吉祥祝福话。正当大家聊的热闹,一位同事调皮的说,我们南方小年不是今天哦。原本以为只是打趣,见她越发正经,难道还真有人把二十四当小年?
小年二十三,是根植到我灵魂深处的。当年小孩子几乎没有零食,全凭过年过节打牙祭。其中小年,是我们盼望的节日之一,只因它有我们盼望的芝麻棍糖。香甜可口不说,咬嘴里酥焦,嚼到最后还有点粘牙。
每当感到粘牙的时候,心里直打鼓,感觉说不出的揪心。据奶奶说,这是灶王爷的神力在发挥作用了。灶王爷常年在家,监听着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把一个人做的好事坏事全记录下来。等到年二十三,灶王爷上天汇报每个人的善恶,直到年三十才从天上返回。有大年小年,骑马来回也就六七天。这几天他老人家不在,无人监管,家里的小孩子们还不翻了天?于是他老人家就变出灶糖,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芝麻棍糖。它除了好吃之外,还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封小孩子的嘴。在灶王爷不在的期间,哪个小孩如果调皮、说脏话骂人,嘴就会被封住,万一中招,无法说话,更没法吃东西。
奶奶提前用高粱杆扎只马,刚天擦黑,在灶王爷前摆上灶糖、大枣,还有几颗干草。然后焚香,跪拜,口中念念有词,至今只记得其中一句:有草也有料,鞭打小马喔喔叫。其他记不清了,估计就是一些祈祷的吉祥话。完毕之后揭下灶王爷,连同小马一起烧掉,这时也会招呼孩子们过来跪拜。待香燃尽,打发灶王爷上天事宜大功告成。拿起灶糖大枣与我们分食,还不忘警告,吃完灶糖就不要乱讲了,否则奶奶也救不了你。我原本想抗拒的不吃,眼看灶糖要被别人抢光,什么也顾不上了。
我一边吃一边战战兢兢,就担心嚼着嚼着,嘴张不开了,虽然尽力管住自己当个好孩子,难免灶王爷法术失灵,把我给错杀了岂不冤枉?更气人的是,兄妹们个个吃的欢实,压根儿不担心封嘴的事!
为着这个事,我埋怨灶王爷好多年。不知道这个怨气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虽然不再恨他,他上天的日子怎么会忘记?年二十三呀!
我试着在网上查一下,呵,不查不知道,竟然还真的有人过小年二十四,看人评论,数量还不少!我本齐鲁大地,孔子的家乡,自然不会把节日搞错。他们化外之地,错把二十四当小年,也是有滴!
我继续查找:此风俗在周朝就已经有了。大清王朝前期,帝王家于腊月二十三举行祭天大典,二十四祭灶。中后期为了“节省开支”,祭天的同时,顺便把灶王爷也给拜了。咳,原来是这么回事!人家南方并非化外之地,而是没有上行下效,没把清政府当回事,仍旧过二十四。
活到老学到老,留心身边小事,原本以为天经地义的事情,说不准它是错的。浑浑噩噩而不自知,反而去嘲笑别人化外之地,就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