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工厂离学校很近,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再走些便到了。妈妈喜欢来看我,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她说,每每看我一次,数日工作上劳作所带来的酸痛便浑然不觉了。我知道,我是独一无二治疗妈妈酸痛的偏方。是的,看望我成了麻痹妈妈酸痛的精神治疗。
妈妈就像爱找借口满足愿望的孩子,奢求着她所认为的幸福。在妈妈把有关天气转凉要添衣,钱是否够用,营养跟不跟的上等等一切在她认为每一个理由都可以使她无比从容无比霸气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的理由滥用后,妈妈便有好长时间没有来瞅我了。人都说,自家闺女,用得着去编造理由吗?可我了解她,了解不善言辞的她,了解爱我如一的她。我们彼此清楚却从未说破,幸福的享受彼此的爱。
可爱如她。那天清晨,伴着校歌与似曾相识的呼唤我睁开了睡眼,见是她,我猛地一个鲤鱼翻身。“妈,你来了。她站在那,用以往的姿势,以往的目光,以往的笑容站在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顷刻涌来,像是把我裹进了一件耳熟能详的事物里。“我,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药膏怎么用?”妈妈闪烁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思,我也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这药膏连同袋中的药,是前几日放假时,我同妈妈一起去开的―妈妈在工厂上班,皮肤受到些感染,虽没恶化,看着我心中却是心急如焚。起先妈妈拗着不去,还说我大惊小怪,小题大做,我索性“恶人”做到底,“呼”来弟弟,一左一右的牵着“老佛爷”似的,糖衣炮弹少不了,连“哄”带“骗”的推到了医院,在我向医生重复第五遍他所说的用药量后,一旁的弟弟打断我,“姐姐你真笨”他说。我把目光定在他的身后,继而淡笑,只是我明白,等他到了我现在的年纪,或许更早,他也会明白,明白我此时的“笨拙”。回家后,我重复着医生的话,我的面前,坐着她,而她的漫不经心却引起了我极大的愤怒,妈妈,我喊她。“听到了,每日三次,一次三滴,先服药,再涂药膏,对么,女儿?”妈妈笑着说。第二天,我再次问她,她也是说准了的,况她还责备说,说我是不是觉得她老了,没记性了,还自恋的吹嘘着她是天山童姥,反问我,天山童姥你懂吗?
这样的跳接实在有些,有些有趣。
我假装一本正经地富有感情的捧着药物映在她眼前一一说了遍,问道,记住了吗?“记住了”她说。我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说,是记在这里,记在心里。妈妈,这是女儿对你的爱,你感受到了吗?此时的我和妈妈,像是老师在传授学生知识,妈妈配合的很好,成功的饰演了一个渴求知识的学生,而其实,这个学生对所传授的知识已了然于胸。校园歌的几十分钟,吵得让人觉得狭窄的寝室有点闹,妈妈也像变色龙似的,还没对我温柔几下子,便又恢复了程氏本色,一会说我睡相不好,被子是她从地上给拾起来的,一会又说我东西凌乱,还自顾自地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亲闺女。说是说,到底你还是不忘在我洗涑的时候帮我整理被子,为我拿出箱盒中的牛奶。校园歌的十几分钟,你一刻也闲不下来,就算停止了说教,停止了动作,可是妈妈,你爱女儿的那颗心,闲下了吗?
几十分钟的时间很短,几十分钟内我们交谈的也可能不是很长,可是,爱呢,能用时间来度量吗?
妈妈,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这么多年,爸爸为担负家庭的重担异地工作,妈妈,这么多年爸爸欠缺于你的陪伴,让我代爸爸说声对不起。妈妈,可是,在你身边,还有你所能目见的我们,让我们代替爸爸去弥补爸爸欠缺给你的爱,好吗?等你们老了,你们哪儿也别去,你们就变成两座山吧!相看两不厌。亲爱的妈妈,我们是多么爱你,多么爱你。
妈妈,以你为梦,仗剑学涯,艰辛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