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妹从深圳回来,打电话要聚一下。
小表妹虽然比我小九岁,但是思想成熟,见识丰富。再加上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一直很合拍。
自从她去深圳上班、结婚、有了一个孩子、陪老公出国,去年又生了二胎、在深圳一套全款房子,今年又买了一套90平米学期房(代款300万)老公今年又升为华为中层干部,年薪60万/70万,一步步,迈向更好的未来。
和小表妹,三姨去爬山。五年来,再也没有机会好好聚聚,聊聊。虽然有五年的隔阂,时间却如壁虎的尾巴,掐断却自动生长如初,恰似从未分离,默契,轻松,融合,快乐。
我们都各自敞开心怀,把所有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感情,我的迷惑统统告诉她。想要学拉丁,怕坚持不下来,她说立马去学;想换手机,她说换;有必要学驾照吗!她说肯定要,现在社会必备技能。与时俱进,不进步,就落后;落后,挨打。
如日拔乌云,一扫阴霾。 一路上,三姨也努力轻松。但是我们提什么,她老是往那唯一儿子身上扯。工作不好,一天只挣70元。媳妇天天骂他,又心疼儿子,又恨他的不争气。
我和表妹都心知肚明,不去接话茬,是三姨自己的问题:杞人忧天。表弟是一个老实本份的男子,媳妇在卡宾卖男装,一个月四千左右,表弟在物业公司上班(2000左右),还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女儿,一家生活费都是老俩口负责,这在襄阳也算小康。不知道三姨成天忧患什么。
小表妹说,哥哥的不负责,纯属三姨“慈母多害儿”。在家里,父母说话只是打击,践踏, 蹂躏,生生地把自尊踩成一滩乱泥,怎么能立起来?果不其然:成了要强三姨口中糊不上强的乱泥。连自己的媳妇也有样学样,每天奚落,讽刺,谩骂,讥讽。
我严正指岀:“三姨,我一见到你,就想到祥林嫂。负能量满满,令人想逃离。我时刻担忧,孝顺,老实的表弟如果性情稍一刚烈,会崩溃,或抑郁。一片绿叶有一滳露珠,老天自会给他一碗饭吃,饿不死他的。何况已在工作。人,生下来,有能力的差异,岂能个个如你女儿,强大,能力强!其实:你是有福气的人,养了这么个孝顺的儿子,愿意围着你。你没看到有本事的儿子都出国了,十年难见一面,再有本事又与你有啥关系?”
三姨直个劲儿地喃喃自语:“真的?真的?我的儿子都是被我逼成这样的?” 我们坐在三弦亭上歇歇,一阵凉风袭来, 惬意极了。三姨又提了,要表妹以后负责她哥哥的生活,这算是唯一的要求。
我立马明白:小表妹现在是又一个樊胜美。第二个我。并且还说当着我的面,就是见证人。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父母强加于我的窒息感又袭上来。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告诫:要阻止,不要让它发生。
小表妹也当着三姨的面表态:她会帮三姨完成她的心愿。 我怒不可揭:“三姨,谁能负责谁的生活?如果他不站起来!”
小表妹可以在深圳给他找个工作,那夫妻两地分居?三姨说媳妇也可以去;那小孩上学?都去。三姨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脱口而出。
搞笑吧!深圳,消费那么高?房子,生活,上学,可能吧? 绑架在一个人身上。
自己的路靠自己走,谁也替代不了。只要他在干,一个月2000左右,慢慢地有了好的机会再跳。
我年轻时,你卖衣服,怎么没告诉我?让我卖衣服,起点儿高一点?三姨词穷,我说过的,你听你小姨的:让你卖菜。我说不是的。那时我也青春,也迷茫,又没本钱,沒经验。但我知道:我没有退路。要想在襄阳城市立足,必须扎下根来。没钱,靠打工500元,从正月初六开始卖菜,半个月不赚反亏,只剩下350。小姨不忍心,才拉我一把,让我和她一起,包吃包住,一天赚10元钱,净得。整整半年,夏天不午休,晒的乌溜黑。望着路边卖菜的妇女,如晒蔫的白菜。思考:难道我的后半生就是这样?正值青春,却从未年轻过,加上早上起床,凌晨三点起不来,要命。下决心:突破。
去学理发,人家师傅不让动手,只打小工。眼看无望,也不愿侍候人。迷惑时,问外婆;观察别人,发现卖调料不起早,不得坏,方才下决心,恰好遇上批发市场迁移我所在的市场,抓住机遇,一步步走过来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怕吃苦,吃一辈子;不怕吃苦,吃一阵子。自己的路,只有自己走,谁也代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