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你,便已经耗尽了千山万水的缘。
当你叹出最后一口气时,我们的缘分便已经尽了,就好像我来尘世这一趟,单只为了偿你一世珠泪而已,就连那火柴的光一样的雾气也从不是为了证明你胸膛里的温度。晚上,我读到那一句写给黛玉和湘云的谶语时,给你拍了一张月亮拿云遮羞的图片,更与你说,想来也只有当年桃花扇的那个红度才能叫着星云疯转,日月含羞吧!你笑我整日胡言乱语,然后又颇不耐烦的说你看不懂这些个东西。可我心里庆幸着,你这一句看不懂,成全了我那么多充做更新的委婉情书。
该是彻底的放松了,在汤底里,我该是幸福的,因为鱼儿不再恐惧喘不上气的那份煎熬,尤其是你的刀叉落下那一刻,真真是全了我的涅槃。在一个美好的夜晚里,最好的装饰,便是晶莹剔透的露珠了。而情人的蜜语,在我爱你这句话出现在眼帘里的时候,达到甜度的高潮,炸裂在舌尖上的味蕾,让苦苦追寻在黑夜里的人献祭上这一份装点宴会的珠光。
曾经,我们不止一次的在回忆里怀疑,怀疑的重点是我对你的信任感有多重,才能满心欢喜的往眼睛前蒙上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芭蕉叶?那么大一片呀,足以笼罩了我的世界,让我理所当然的向你许下尽快落下刀叉的愿望。依偎在情人的肩膀,走过一盏又一盏的火光,片刻的阴影在偷香得逞的那一刻氤氲出暧昧的光晕。
和最初一样,见过太多艳阳光下尘土满满的焦躁后惊艳于你的特别,离去时道别,也只是一句乏味的空虚,然后我是该当场像个没得到餐后甜点的孩子那样哭的吧。一点一点的靠近那点虚幻的时候,不敢置信占据了整片焦躁的脑海,终于在走近看清的前一秒转身了。于是那根丝弦断裂,被停滞的时间从漏下的沙子里倾泻而出,急切的、不安的、恼火的、愤怒的情绪夺取了红线两段的链接,比极力避免的争吵拥有更大杀伤力的武器发动,他离去了。没有拥吻,没有告别,没有纠缠,只有伴着断裂声而来的结束。
我差点以为我们是在做戏,一圈又一圈的脚步声里,满满的是大脑空白后的呆滞,而你却在用心的准备着最后一刻的惊喜。脑子里全是你的声音,被拽动的巨力揉着仿似昨夜献祭的泪水,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快了。从第一份温度,到第一次唇齿相依,再到午后小憩在你膝上的麻感,一齐变成这座坟墓上相依的骷髅。
林即说,你换个男人爱吧,他这样的明摆着就是没在意过吗!五月二十日那天,你遭受了什么都好像不那么重要,因为第一次,脑海里浮现了巨大的委屈催生出来的决定,我该走了。台上的女演员青涩而且执着,用跑调走音的歌曲,迷蒙了我拼命煽动眼睫前尘土的眼,我随着他们一起鼓掌,你随着消息提醒的声音的消无而沉沉睡去。
在舞台之后,领奖池前,我那么幸运的被读了出来编号,就像大哭过后怯懦的讨好着围观者的怜悯,然后迅速离去,背上是重量不清的渣滓。一如既往的,我随着随波逐流的观众席一起微笑着看向主持人念出幸运儿的名字,不必担心,我早已恢复如常,可却意料之外的得到一只丑丑的玩偶,然后任由别人把我拍成丑丑的模糊影子。
繁忙不曾离去,一叠声的央求,酸麻的腿脚,渐渐侵袭这儿永也不曾安稳闭合的眼眶,繁华如斯,星云疯转,又是一片云遮住了那可怜的只剩下一线的月牙儿。原来,星云之所以疯转,从不因那句句恐吓似的谶语而降下成真的诅咒,也不用那鲜红染了洁白的扇面而动容,终是颦儿不在,万物失彩。第一次,甘心的将那人儿,认做负了情意,辜了尘世的补天渣滓!
我一遍一遍的呼喊,向你追问着,隔着一块马上要碎掉的屏幕,痛哭失声,满屋子的寂静,是众人的沉默,而我将同这场幻梦做最后的诀别。开始时,我说“愿我如桃君如玉”,结束时,我说“厉久弥伤”,一样的人,一样的景,一样的时钟,漏光了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