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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今夜不正经
这两日,美国总统川普的前竞选经理马纳福德因涉嫌卷入“通俄门",被FBI下令逮捕。在川普已成热锅上的蚂蚁之际,美国人民今晚却进入了全面的狂欢。万圣节来到了!
今天下午,纽约再次发生恐怖袭,死八伤十几,可谓惊天大案,震惊全美。但对大多数美国人而言,今夜却是狂欢夜!今朝有酒有朝醉!为了这个狂欢夜,人们已经准备很久、期待很久了!
开往好莱坞的地铁、轻轨上,挤着一些装着怪异的男女,他们都是赶往好莱坞地区,参加化妆游行的。一对身高1.8米左右的年轻伴侣就坐在我的前面。二人是纯种白人,有着金色的头发,白晰的皮肤,健壮的身体。在15度左右的气温下,都装着单薄的背心。女的头戴紫色的绒布花饰,从背后看象是米琪头饰。下穿芭蕾舞粉色短裙。二人与我同行至好莱坞,然后汇入人潮,女子高大的身形依然显得突兀。
不到八点,好莱坞狭窄的街道已挤满各色人等。身着奇装异服、头戴妖魔鬼怪面具的人们混杂在一起。有驻足观看街头表演的,有随着人群向东向西缓慢行进的。象我这样身着便装的人也大有人在,不过不太应景罢了。曾经想过买个头套戴上,终因观念保守而作罢。看到有许多人和我一样身着便装,就不觉得自己怪异、另类,心中坦然了许多。
还未从地铁站钻出来,就听见了熟悉的鼓点声,激烈铿锵,密如雨点。这是一个20多岁的黑人青年,总是在此地表演拿手的打鼓技艺,热情奔放,自然娴熟。我喜欢看他打鼓,每次都给他一元钱,今天也不例外。他面前摆着四只白色的塑料桶,结实耐敲,鼓点声既厚重、又清脆。这总让人想起姜文主演的《北京人在纽约》的情景。王启明身怀绝技(北京乐团首席中提琴手)、心怀梦想,闯荡纽约。但现实很骨感,他只能进入中餐馆洗盘子打杂。每当他深夜时分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地下室的家时,总会驻足街头听一会儿那位黑人壮汉在街头敲打的鼓点。那鼓声在诉说着什么,王启明有着怎样的感动?每次,他都会给那位鼓手留下一点钱。后来,他与老板娘阿春相恋,事业开始有了起色,但仍然会到老地方去听鼓声。我与王启明心心相映,不为什么理由,就是喜欢街头艺术自由奔放的表达。至于感悟到什么,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今夜的好莱坞与往日不同的,就是人们都尽情地展示自己别样的怪异和恐怖。万圣节是英美国家的传统宗教和文化节日,混合了怀念先人、敬拜圣贤、驱魔除怪的多种成份,演绎到现在,成为一场搞怪、灵异、幽深、恐怖的大派对。几乎所有的白人人家和受白人文化影响较深的西裔、黑人,都会把自己前院、走廊、门房布置得鬼气森森,连白宫也不例外。常见的摆放物,有蛛网、南瓜灯、蜘蛛、恐怖的野鬼、骷髅等,点上幽黯的灯,营造了一个与丰都相似的情境。
对于这种文化,大多数华人是不太接受的。在华人的住宅前,不太能见到这样的布置,这在美国反而显得另类和显眼。可能对盗贼而言,这是他们下手的目标。华人住宅是盗贼喜爱光顾的对象,因为他们很有钱,家中常放现金、珠宝等,一偷一个准。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是否应该有些应景的摆设呢?这就是一个现成的文化融合问题!美国是个文化多元、包容性很强的国度,人们融入美国主流文化的速度是很快的。比如,很多华人转信基督教,用美国人的方式与人打交道,认同美国的制度和生活方式,热衷美国式文化消遣,斤斤计较利益得失,除白人外看不起其他族裔,等等。这些文化融合进程中的两面性、矛盾性,表现非常明显,也非常怪异。孰优孰劣,见仁见智。总之,在融入中保持本族文化,事关灵魂的安放,精神的倚靠,人生的丰满!
今夜,我见到许多操着华语、阿拉伯语和其他语种的年轻人,身着怪异的服装,装神弄鬼地从我身边走过。他们融合的进程很快,但他们能在这融合中吸收到什么,又会丢掉些什么?这是个有趣的话题,可惜我不能解。比如,操着阿拉伯语的这些年轻人,应该是来到这里的第一代人,是移民、旅游者,亦或是留学生?可能都是!他们今夜的举动,是对美国文化的好奇、探寻、认同?还是仅仅来参加一场无拘无束的大派对?可能都是!但是,须知今天下午在东岸的纽约曼哈顿,一个口喊“真主万岁!"的年轻人,却展开了一场恐怖袭击!对于信仰的坚持,会使发狂,走火入魔。而这些操着阿拉伯语的年轻人,却在好莱坞街头尽情玩乐、狂欢,他们还坚持自己的信仰吗?他们会在融合中坚持还是改变信仰?扩大来看,在全球化进程中,各个国家、民族都受到世界主流文化的影响和浸蚀。一方面,它们得到了许多,另一方面又失去了许多。孰优孰劣,莫衷一是。从这个意义上看,“四个自信"还是值得好生琢磨的。
午夜时分,我踏上了归途。今夜光怪陆离,对我而言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仍然有大批的人,转乘红线地铁前往好莱坞地区。据说,这样的狂欢会彻夜举行。之后的两天,也是万圣节时段。在好莱坞还会有这样的狂欢夜!
我坐在车厢里,疲惫地闭眼垂头,想睡而难以入睡。心中有句话总在响起:今夜美国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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