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云一时无语,心道:“这危长老说的话虽然牵强,但毕竟有道理——会使符的人,并不就一定是紫岳派的人。”说毕拱手道:“危长老言之有理,冒犯了。”危峰立见杨言不知何时已经逃走了,说道:“既然天马剑派的无耻之徒已经跑了,我改天再追究他便是。”接着又道:“未知少侠如何称呼,来自何门何派?”何凌云道:“在下三山村人氏,何凌云是也。”危峰立道:“老朽最近有要务在身,现在就回紫岳派调查伤害你妹妹的情况,请何少侠方便时,到我派喝杯薄茶,老朽若查得清楚,也可以给阁下有个交待。”何凌云拱拱手,便答应了。那危峰立因为到了天马剑派的地盘,无心久留,纵了几纵,消失在渐渐苍茫的暮色中。
何凌云见危峰立已经离开,已经没有了继续喝酒的欲望了,思道:“既然这里已经是天马剑派的地盘,我便找找秦守宗兄弟,再看看小翠姑娘到底找到秦守宗没有。”说毕问明了方向,便往天马山走去。天虽然渐渐黑了,但是何凌云了无牵挂,也不管路上是否太平,慢慢往前走。
走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何凌云找了一家农户借了宿,拟第二天便继续往前走。农户家只住了一个老头和老太太,何凌云敲门时,老妇颤颤巍巍走来开门,隔着门道:“侬萨宁?”说的是吴侬软语。何凌云听得不太明白,便朗声道:“老人家,借宿的。”老人家在里面听了半天,觉得外面并无嘈杂的人声,也没有成片的狗吠声,便打开门,让何凌云进了屋,让他坐在那张八仙桌上。
二老见何凌云孤身一人,端出一碗稀粥,还有几根咸菜,然后坐在何凌云身边,说道:“深夜赶路,你有急事吗?”何凌云拱手道:“老人家,这里离天马山有多远?我想去天马剑派找秦守宗。”那老头道:“此处便是天马山麓,离天马山不到五里……”老头的话还没说完,老妪急急问道:“你去找那个秦守宗?”何凌云点点头,道:“我是他三山村的同乡……”话音未落,老头和老太太皆十分生气,老妪一下将粥和咸菜扫到地上,“当啷”之声不绝于耳,老妪恶狠狠道:“我便是给狗吃,也不给你吃!”何凌云有些愕然,不解道:“二位,请听我说……”那老妪将何凌云推至门口,从门后拿出一把扫帚,披头盖脸打下来,口中喝道:“走,快走!”
何凌云用左手挡住脸庞,不住后退,退了几步就出了屋子,心道:“这老头老妪实在奇怪,竟这么恨秦兄弟,却不知何故?”思毕悻悻离开了农夫家。
其时天色已晚,再借宿却也有些困难,何凌云只好借着星光,慢慢摸到天马山下,看看四下无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坐歇息。
第二天一早,何凌云被路边的行人吵醒,蓦然听一女子说道:“二哥,我们便上天马山罢。”何凌云闻言,内心一震,思道:“来人可是何峻、何田田?”便探头出来看,一看之下,心中大喜,来者正是何峻、何田田,还有唐子叶。
何凌云连忙喊道:“二弟、妹仔,想煞我也!”何峻等人吃了一惊,待看清是何凌云,双双抢到何凌云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喜极而泣。何凌云见何峻与何田田二人目藏精光,显得修为大涨,不由得高兴道:“你们的修为都大为提升,为兄实在高兴!”说毕又向唐子叶拱了拱手,双方见过了礼。
何田田道:“大哥,我现在已经是炼意期最高阶了,我师父说不久便能到达炼神期,二哥练到了炼意期中阶。”何凌云喜道:“你们修炼进展顺利,实在喜人!”何峻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哥,我师父原来竟是少林俗家别院的院主,不仅修为高深莫测,还给我服了丹药,是以我的修为才能突飞猛进。”
何田田左顾右盼,问道:“咦,怎么不见胡姐姐?”何凌云只好把去楚庭道参加道试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何田田听完,笑道:“大哥,看来春风公主对你有意思啊,否则也不会偷偷跑出来找你了。”何凌云叹了口气,道:“这才是我担心的,公主金枝玉叶,跟着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前途!我只盼她能想的明白,不要被我耽误了!”那唐子叶闻言,说道:“这感情之事,何谓明白?我觉得两情相悦便是明白了。”
何凌云不愿再继续说此事,便问道:“你们三人为何齐聚于此,莫非江湖又有事端?”何田田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我师父在修炼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说是石长生请了厉害的帮手,江湖上即将掀起滔天杀意,恐怕她也难以幸免了,只有各派联合起来,才能共同抵抗此灾难。”何凌云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思道:“唉呀,不好,我去香阳山没救得胡徒儿,莫非误救了石长生的帮手?”心头大感惶恐。
何峻接着道:“我师父也说了,少林寺近期收到奇怪的书信,竟是邀请少林屠杀江湖门派的,师父道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便派我下山,到各门派走一遭,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何凌云喜道:“如此甚好,我也欲到天马剑派,咱们便一道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