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寂静,竹林环绕,风吹过竹叶婆娑作响。几只乌鸦站在枝头,翘首以待。
一辆马车急速来,路面顿时尘土弥漫。“驾!”车夫逃离般的使劲挥舞着马鞭,分秒不停,仿佛连呼吸都来不及顾及。
车内坐着一对年轻夫妇,自南边奔丧回来。男子坐立不安,时不时带着紧张的神情看向路边。这是山贼最为猖獗的路段。
树丛中,一群山贼伏身潜藏着。听到渐行渐近的车声,为首的山贼面露喜色,“兄弟们!有活干了!”
“停车!”山贼们呼啦啦一拥而上堵住前路,手持刀棍大声喝斥。
马车陡然停止,马儿撅起前蹄,车子猛的一抖。车夫哆哆嗦嗦爬下马车。
“下车!”跟在山贼头后面的刀疤贼喝道。男子下了车,矮身对着山贼头行礼。
“大哥行行好,这是孝敬您的。”
男子掏出身上所有的财物,刀疤贼打量一眼,恶狠狠瞪着男子:“这么一点想打发我们?”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瘟疫来了,这年头都不好混,求各位好汉行行好吧。”刀疤依旧瞪着他,大刀在肩膀上晃来晃去。
男子犹豫片刻,又自马车上掏出一盒财物。刀疤拿到山贼头面前,山贼头满意的手一挥:“把值钱的再都给我翻出来!一个子都别给我落了!”
几个山贼拥到马车旁,“大哥,里面有人!”
山贼头听了,手持大刀挑开帘子,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软塌坐着,失神地倚靠在车内一角,仿佛外界的一切变故都与她无关。
女子脸色苍白,未施粉黛,清丽的五官如同工笔水墨画精心勾勒在纸质细腻的画布上,哀伤的神情更添几分动人之意。
山贼头眯起眼,上下打量女子,嘴角扯起褶子,一口大黄牙如同腐物里的蛆虫在嘴里一闪一闪,仿佛要将这女子一口吞下去。
“你可以走了,但是她,得留下。”
女子听了,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厌恶地看着山贼头。
“好汉,这是我的夫人,我怎么可能将她舍弃。”
“你他妈活腻歪了?敢跟大哥讲条件!要你一个女人怎么了,让咱大哥也尝尝鲜!”刀疤贼说着拿着刀走向男子,抬手就要砍下去。
男子吓得胆都快破了,声音颤抖着忙说:“孝敬大哥。孝敬大哥。”
马车内的女子听到这话,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惊诧、悲愤、无助浸满了她的眼眸。
几个山贼把女子拉下来,“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挣扎着。
“赵子衡,我随你这么多年,未曾负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男子叹口气,不敢直视女子,连滚带爬上马车。催促着马车夫:“快走!快走!”
马车一骑绝尘而去。
女子绝望地向前看着,马蹄一声声踏在她的心上,鲜血滋滋地殷出来,冰冷无助渗透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