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半眯的眼中,我赶着鹅儿出门,大白鹅拍着笨重的翅膀撒欢,歌嘎歌嘎着伸长脖子,橘红色嘴在地上在草上在就近的鹅羽毛上,插察,仿佛在争地盘,争草和泥土和小沙子儿。而我的长我几倍儿的瘦长竹竿儿,就成了我扬鞭的统帅,指挥他们奔赴到水草最肥美的田地里,还要时不时敲打那贪吃的头,他们特喜欢吃青青的禾苗了。他们可分不青草和农作物了。
姆妈在大铁锅里来回搅动,香香的米的精灵便从滚烫中跳出,弥漫在家里,从家里飘散开来,袅袅的炊烟和软烫温香的粥味便诱出我的馋虫,咽一下口水,仿佛咽下母亲端来香喷喷的粥,回应我的脏王爷。
加快手中的竹鞭,呦喝着,快点快点,大白鹅扭着胖身子,粗粗的挤满食物的脖子不情愿地往回赶。不时还去吃旁边的草儿,唉,真个贪心的不知饱足的家伙。嗔着他们。肚子咕咕地饥饿感再次敲响。仿佛肚子里有一个空城,可以容下山河。也许,那也是一个不羁的小宇宙罢。再顽皮,只要妈妈的香粥儿就可驯服到乖乖地在肚子里不闹了。
行走在纷繁的尘世,迟暮美人,在凡尘杂事的缝隙里,留一个早晨给自己,读着林语堂的话,幸福是什么?一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二是吃着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着爱人给你说的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
我突然哂笑。原来所谓的幸福,竟是这美好的早晨,有序的生活。
家,这是一个美好而沉甸的字眼。
我所有的幸福是
有母亲的日子,在母亲怀里长大的日子;
我是母亲的日子,我和孩子们生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