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须臾
13号去看《悟空传》的首映,影院很大,人很少。想起自己对曾经所爱之《西游记》的热情,仿佛也像这寥寥无几的观众,早就似有若无,所剩无几了。因年龄慢慢增长,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也越来越懂“打怪升级”的套路,好像已经不能够再被吸引了。
但孙悟空一直在我心里。
后来出现了许多个孙悟空,有了《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今何在笔下的孙猴子。他们依然是齐天大圣,依然反叛,依然勇敢,只是多了软肋,有了爱情。
这样的孙悟空越多,我就越怀念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没有英雄,没有美人。吴承恩反旧礼教,《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也彻彻底底地离经叛道,最终彻彻底底地成了佛。一路上杀敌无数,降妖无数,哪怕他自己也是个妖。最后师徒四人都成了佛,没有英雄,没有美人。孙悟空回不去花果山,即使升仙,亦是孤独。这是宿命。
小时候大家都想变成齐天大圣,变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大圣。但是我们看不到他的孤独。每一次演到唐僧赶走悟空的桥段我都会抹眼泪。背景乐里有一句“只说是一路同行天长地久,却何必情断意绝不回头”,我真希望是不回头。孙悟空回到花果山,和猴子猴孙天长地久,这才是他本来的面貌。但是宿命却给他套上了紧箍咒,要他做那九九八十一难的大圣。
孙悟空是兽。当初菩提老祖觉得他像猢狲,给他取“孙”姓,是由“狲”去了兽偏旁得来。孙悟空因自己有了名字而上蹿下跳,殊不知是宿命的开始。后来天地间没有人不知道他,却没有人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和自己的兽性做斗争,越来越孤独。
《悟空传》有一段话: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我以为这是把孙悟空的叛逆传达得彻彻底底了。后来才知道,这是玄奘说的话。孙悟空说的是“天要压我,我劈开这天;地要挡我,我劈开这地。”
他不服命,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最后成不成佛都是虚无,做什么不做什么其实都是宿命,怎样也回不到那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只有一地猴毛的花果山。
但是他不怕。来过,战斗过,就是英雄。
大圣是我们平凡躯壳下的英雄梦想,其实深处是孤独。我身边有一些怀着大圣情结的人,大概,也有这样的英雄梦想吧。
四月份有一次《大话西游》的重映,七月份今何在的《悟空传》也上映了,大银幕上的两只猴子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盖世的英雄有了情感的软肋,悲上加悲。我喜欢这样的故事,但是不希望他再有软肋了。因为英雄注定是无敌且孤独的,多了这些求而不得的软肋,宿命只会显得更加残酷。
我还是最喜欢老版《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怀念小时候准点守在电视机前的时光。他永远是能够上天入地的大圣,没有什么能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