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晴烧到38.5度,身上滚烫,抵不住恐惧,给她吃了退烧药。退烧药倒是很快见效了,10几分钟后,晴出了一身透汗,退烧了。一晚上摸了几回,身上温度正常,一直到早晨,没有再烧。
早晨起床,晴开始拉肚子。看来是肠胃的问题引起的病。怎么调理肠胃呢?试着给晴做小面汤,不太成功。就当面粥喝吧,总没坏处。晴边喝边担心,不会又吐了吧?其实我也担心,一直观察她的反应。好在,喝了并没吐,而是又跑了趟厕所。
吃过饭,感觉还是得去看一下医生,拿点药预备着。昨天拿的感冒药没有吃,确实也不对症。去小区的诊所,医生听完病情描述给拿了硫酸庆大霉素冲剂和蒙脱石散,治拉肚子的。拿上药回来,晴精神还好,开始玩IPAD上的游戏,我想她应该问题不大了,准备去上班。走之前嘱咐婆婆,如果再拉就给她蒸个香蕉,尽量不给她吃药。婆婆没说什么,看我要走了,才问我,不吃药能好吗?
不吃药能好吗?一句话竟然引燃了我的情绪。有委屈、愤怒在身体里乱窜,几年前的事似乎就在眼前。那时候晴才2岁多,婆婆突然跟我说,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觉,觉得耳朵总是嗡嗡。老公不在家,保姆因为腰不好辞工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婆婆坚持说可以自己带晴晴。现在婆婆说耳朵不舒服,我只好请假,抱上晴晴带婆婆去医院。找了个熟人去耳鼻喉科,排了半天队做测听,除了一只耳朵早就知道的听不到之外,没有发现有器质性病变。当时没有任何经验,耳鸣其实是脑梗的先兆,可当时只以为是耳朵的问题,头疼医头去看了耳鼻喉科。医生拿到测听结果后建议去看神经内科,给开了营养听觉神经的药。当时的医学常识也浅薄到不知道神经内科是看什么的,但是知道耳聋吃营养神经的药物是不管用的,咨询了同事也这么说。临近中午,抱着孩子也不想在医院排队买药,就叫上婆婆回家了。后来在家附近的药店没有买到这种药,在内心又觉得这种药没用就没再去买。但是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去看神经内科,只是这次选的是市中医院。
在市中医院,还是带着晴晴领着婆婆,排队、看病、拿药,然后回来喝药。我以为这件事我就算处理妥了。因为看婆婆没什么精神,我还专门把妈妈叫来带孩子帮忙做饭。没想到,一天回家后,妈妈跟我说,赶紧带你婆婆去医院吧,你看她走路一条腿不利索了,嘴也歪了。我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中风了吗?抱着孩子,给老公打电话,他正在返回的路上。我跟他说了情况,然后等他回来处理。孩子还没有单独让我妈带过,特别是晚上,孩子基本只找我。
没想到,老公回家来就阴沉着脸,摔摔打打地收拾东西要带婆婆去医院。我问要不要先吃饭,人家扔了一句,什么时候了还吃饭?我被惊呆了,至于吗?一会儿,当着众人的面又扔过来一句,给看孩子这么久了,看个病也不给拿药,都这样还不赶紧上医院.......成事不足!然后,他带着婆婆摔门走了。
面对这个指责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些天我抱着孩子带着老人频繁跑医院都还没来得及诉苦,倒召来一堆指责。看病不给拿药,这肯定是婆婆跟老公说的,说的时候肯定有抱怨。在婆婆和老公眼里,我成了婆婆生病不给拿药的恶媳妇了!委屈、愤怒一下子涌上来,我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
憋不住的愤怒和委屈,我跟妈妈哭诉这些天的不易以及老公无理的指责。甚至把他们娘俩嫌弃妈妈和婆婆同屋睡觉又总玩电脑到半夜也告诉了妈妈。妈妈也气得要命,流着眼泪要回家去。妈妈的反应让我清醒了些,开始后悔在她面前抱怨让她跟着操心伤心。孩子眼巴巴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好强忍住泪水,压下委屈,坚持着喂完孩子,然后把孩子哄睡。
哄睡孩子,委屈和愤怒仍在,但是超我跳出来要求我不要任性,要履行我媳妇的职责。我给老公打了电话,问了情况然后开车去医院。我要做个好媳妇,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做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要堵住老公和婆婆指责的嘴。那时候还不知道照顾内在的那个自己,不体谅自我的委屈和憋屈,只是一味地要求自己要完美。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流泪。到了医院,擦干眼泪陪着婆婆输液到后半夜。
婆婆一句不吃药能好吗,让我又回味起那时候婆婆和老公的指责。那个委屈和愤怒还在,回忆时身体的战栗还在。只一瞬就又点燃那种不舒服的情绪,但是,我没有办法再去诉说,只是忿忿地跟婆婆说,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然后我出门上班去。这一天,在忙碌之余,我时不时回忆起几年前的事,终于在下班之后,又把它梳理了一回。虽然,我现在开始理解老公当时在得知婆婆症状时的急躁,不再只关注自己的委屈。但是仍然还是期待老公能理解当时自己的不易,体谅自己的难处。关于这件事跟他有过简短的沟通,却没有深入地去描述当时的感受。也许以后有机会再去跟他讲述,也许只要再经历过几次这样的梳理,我就可以穿越那时痛苦的记忆。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