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 Violence本人跟暴力行为并无关联,纯粹是学生时代玩闹的绰号。据其本人控诉,此花名因我而起,具体来由是记不得了,不外乎是在细节小事上大肆夸张,后在小圈子里沿用。
所谓第一印象,同花名一样,时间稍久远就模糊了。好似背诵成段的政治知识点,起初滚瓜烂熟,后续材料积累多,时间一长久,就只熬剩关键字。
白净,斯文,就是这样的关键字。我想是因为喜食海鲜鱼类,来自海门小镇的人大多肤白,Violence也是。额上有美人尖,眉头有标志性的痣,戴副细框眼镜,笑眼弯弯,文质彬彬的样子。起初以为性子冷,久处后,知道是慢热的性格,也爱与人嬉笑打闹。
他爱喝茶,几乎每日备着茶叶和满满当当的热水壶在教室,且用大口杯,像个老干部。记忆中,他像总坐在末排,有段时间也成了他的前前桌。相熟起来,大抵就是那段时间。不回宿舍午休的日子,我跟俩室友会留在教室自习,乏了就常向他讨茶喝。他有时也逗我们几句,最后乖巧将各人杯子斟满。他提供茶,我们分享零食,有时戏语,也前前后后各自做题为高考蓄力,乏得厉害就趴在堆满习题册的桌上打盹,这样的午间就成了后来对拼搏高考的回忆,实在不赖。
印象中,Violence在同龄人中较为自律自制,身体力行早睡早起,还会叨念我少熬夜多运动,自己倒确是十分爱好羽毛球。张同学也透露说,他会每晚准时做俯卧撑。在我看来,十足有老干部作风,难能可爱。
实在记不得由谁起头,我俩莫名开始较劲,用红笔相互在对方手臂上涂画,写字画猪之类,高考在即如临大敌时,倒成幼稚园的小朋友了。高考后,返校参加最后一次大会,是学校领导老师叮嘱祝福的场合,我带着红笔,在他手臂上涂了最后一个笑脸。
从高考中解放出来,班内趁热打铁召集聚会,在西门大酒店。向来视苦情歌手张宇为偶像的Violence,献唱了《雨一直下》,至今印象犹深,现在也极愿再听一遍。自那以后,再听到那旋律,除了原唱,也会笑笑想起Violence了。
都说毕业季是分手季告白季,有人顶着风口浪尖表白心迹,也有人作八卦状打探故事。他是前者,我是后者。Violence跟郑一向打闹嬉笑,我很早猜想,个中说不准有延伸故事。趁势头玩笑问他是否有告白对象,心里正暗暗为自己的细心得意时,他一句话就将我打蒙了,也想不起是怎么结束聊天的。反正自那天起,俩人间的氛围也不同了。
临行广州前,跟张和马到海门小镇的高中,探望决定再苦行一年的黄。我们在校门对马路等,黄见着我们,像出笼的小鸟,撇下繁琐课业,随着我们去海边。一行人脱了鞋踏浪踩沙,还在镇上的Violence随后也到达加入。一行人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大概是“苟富贵勿相忘”吧。只记得五人挤坐在一截枯木上,吹着咸咸的海风,安安静静地望着海面。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Violence。
大学新生活刚开始那阵,旧相识总还是很好的聊伴,吐槽也好分享也好,距离反是近的。Violence会投其所好,令人心暖。有一回他经过超市玩偶区,正好是特价活动期,拍了玩偶满架的照片到空间说说,还打出九块九的噱头,因而评论都是索要玩偶的,我也是其中之一。后来实在招架不住评论的哄闹,他只好坦白是夸大其词了。几天后,我却真的收到照片里的维尼玩偶,心情复杂但总是惊喜的。知道我爱好芒果,会寄一小箱带卡通图案的芒果饮料给我,诸如此类的小举动。他的关心,不像炙热的太阳光,一波一波地倾倒而来,更像是挂在静默黑夜里,偶尔闪烁的点点星光,不经意抬头,就瞧见了。
再后来,也是未再见面的,仅是偶尔聊天留言。只知道,他后来兜兜转转,又回到原来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