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_绣岭_西安
(九)
第二天，老齐向队员们宣布了进攻山洞的计划。由老齐、杰民、志勇、盘虎、培民、秀花担任进攻山洞的任务。其余队员防守亮石峡、黑熊峡的要道。
杰民、秀花去黑熊峡防守那几排葛条掩盖着的“天窗“。老齐等四人由观音庙进入石洞。他们来到那数百级台阶之后的厅堂，对面上层的石洞内动静很大，似乎有翻东西的声响，还有男说话声。老齐等人便向洞内冲去。过了一会，洞内没有了动静与人语声了，志勇高声向洞内喊到:“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喊声过后，洞内仍无反应。
"是躲藏起来了？还是逃跑了?进去看看吧。“四人分作两组分别进入对面上、下层石洞进行搜索。
盘虎和培民进入下层石洞，行不远，便在洞旁发现一具尸体。脖子用布带子勒着，鼻孔有微弱气息。他们解开布带，那尸体逐渐复活。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名叫赵惠娥。她说是来这儿做工的，挣了数百元钱。刚才张蓬见进攻甚猛，难以抵挡，便一同约她逃跑。行至这里，将她的钱全部抢走，反而准备将她勒死。
"张蓬逃往哪里去了？”盘虎问。
“从前面暗沟里逃走了。”赵惠娥说。
盘虎监守这赵惠娥，培民去告诉老齐。
这赵惠娥虽然是农村妇女的装束，但精神却不像农村妇女。她约四十余岁，鸭蛋脸，微翘的鼻尖和嘴角，现出陈练、峻酷和聪颖。漆黑而柔软的头发，时时溢出特别的气味。盘虎问赵惠娥:“这暗沟在什么地方？”
赵惠娥说:“前边柴油机下就是它的进口。出口是在河边石洞里。”
“张蓬什么时候走的？”盘虎接着问。
“大约有一个多钟头。"
“他为什么要杀害你？"
“是要抢我辛苦挣来的二百多元钱。”说着她似乎流出泪来。
一会儿，老齐带秀花来了。他让秀花和盘虎押送赵惠娥回公社，由公社处理。
其余人员追捕张蓬，清查洞内的其他人员。
盘虎二人押着赵惠娥向松涛公社走去。快到战鼓潭时，赵惠娥告诉秀花要去解手。秀花陪她到密林里去。一转身，便不见赵惠娥了。盘虎和秀花到处寻找。只见战鼓潭岩头松树上挂着一件内衣衫。盘虎说:“这女人跳河了。可能是钱被人抢去感到伤心，便寻自尽了。女人心眼太狭窄，为了几百元钱丢了性命，值得吗?”
秀花说:“你下水去捞起来吧，或许还有救呢。”
盘虎说:“现在去捞早迟了。我们赶紧回去报告老齐吧。”秀花无奈，只得和盘虎一起又走回亮石峡观音庙。
这时老齐他们已将山洞清查完毕。山洞里没有发现别的人物，张蓬已逃走不知去向。洞内也没有留下什么财物，简直是空空如洗。赵惠娥呢，当然不用去救了。
老齐等人回到松涛公社向宋书记报告了情况。说明张蓬不过是捞点财物的无赖之徒，他买了一些砍伐刀具，是为了打猎和防御野兽的。宋从西也可以释放。至于黑蛋，也找到了，他家里送他到A县上培训班了。
还有一个被抢去钱的妇女，准备送回公社处理，但她半路投河自尽了。
“总之，”老齐总结性地说道:“经过我们十余天的调查，森林里没有野人，却有很多蟒蛇，豺狼熊豹，时时伤人，人们不可轻易到林海中去。张蓬只是偶而到林中去打猎，寻找财物。
宋书记听了老齐的汇报，虽然感到失望，但也无可奈何。本想在这件事上捞点政治资本，却一无所一获。既然抓不到什么，那就等别的机会大显神通吧。因此假笑道:“这次你们吃了大苦，耐了大劳，风餐露宿，夜以继日，取得很大成绩，救出了秀花，也知道黑蛋的下落，弄清林海情况，值得祝贺。老张多炒几个菜，拿几瓶酒，今天要特别慰劳齐部长和兄弟们。”
炊事员老张也凑趣道:“难得宋书记这样慷慨，我老张也能沾光了。
距里松涛公社这次酒会之后九个月，张书记又成为公社一把手。老齐升为公社副书记。志刚任武装干事，志勇任文书。
在一个秋天，老齐约志勇、杰民、盘虎去亮石峡打猎。他们见到那个张蓬和赵惠娥，还有假黑蛋和写诗的老汉。
赵惠娥的真名叫屈隐，是A县卫生局副局长。她那次不是跳河自尽，而是跳下战鼓潭，从潭底的石穴中逃回观音庙。张蓬等人也未逃走。自老齐走后，他们抓紧时间修盖了部分厂房，招募了百余名工人，成立了药材收构站、药材加工厂、木材加工厂、垦殖厂等工厂，并开始了生产加工。
屈隐盛情地款待了老齐等人。并感激的说道:“多谢你们关照。虽然还不到一年。我们的工厂已初具规模，收入已达三十万元了。现在仍然是缺劳动力。各地劳动力都卡得很紧，许多人愿意来，可是公社、生产队不放。何况我们还是一个地下工厂，见不得人，这方面困难更大了。您老兄如能助一臂之力，定当衔环以报。“
“你们长期如此，偷偷摸摸的，那怎么能行？我已给张书记透了风，让你们办的厂子挂上松涛公社的牌子，每年给公社交管理费，既可以解决加工厂劳动力的问题，也能为公社增加一部分资金办好公益事情。”老齐说。
“这个办法很好，还劳你多费神。我们再商量一番，然后定事。”屈隐说。
不久，这里就挂起了松涛公社药材採集加工厂的牌子。几年后，又挂起松涛公社垦殖厂和农副产品加工厂的牌子。秀花、黑蛋都成了工厂里的熟练工人。张蓬常常见到青年工人就笑道:“现在再用不着装野人去抓人了。当时只想和秀花、黑蛋家里人拉关系，让他们放一些劳力来，便采取那让人笑破肚皮的怪办法。孩子们，我们这几个厂子能办起来可不容易啊!”
屈隐也激动地说:“常言道‘十山九宝’，这秦岭深山的确是座宝库！终南山景色秀丽;洞群妙然天成;生长着很多中草药，尤其是名贵药材;蕴藏着丰富的珍奇异宝;孕育着种类繁多的野生动、植物。咱们要甩掉贫穷，就要多想点子，合理开发、利用这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造福于自己，造福于社会，造福于国家！"
工人们感激地笑道:“没有你们的带领和创业，我们怎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呢?”
这里竟成了松涛公社农民的积宝盆。
作者 刘承平
初稿:1977年7月1日
修改于1989年6月6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