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都是俗套的,无外乎是谁爱上了谁,谁又抛弃了谁,幸福了,心痛了。可是世间的男男女女偏偏就爱折腾着玩儿,乐此不疲地向往着自己的故事可以俗套地不落俗套……
高中
小澈是个平凡得快变透明的女生,成绩平平、相貌平平、性格平平、体重却不平平,每次看着自己一身的赘肉,小澈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现在学习比较重要啦,减肥的事以后上了大学再减就可以了!”但是小澈的成绩和她的体重一样让人不省心,还好小澈的画还算过得去,所以家里已经决定让她采取艺考这条迂回战术读大学了。
小清坐在小澈的斜前方,一个典型的理科男。每次小澈听不进去课时,总会托着腮看着小清的侧脸,心里想着:“这家伙还是个侧颜杀?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是最近才长开了吗?”他的额前总有几缕乱发,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眼镜,嘴是那种笑起来才好看的类型。
从小学起就是同学的二人,到了高中分班竟然还是一个班的,同学也都习惯叫他们清澈二人组。念在小学6年间的美术作业都是小澈帮小清画的份儿上,小清会在必要的时候给小澈辅导功课。小清虽然不是学习最好的那个,但是教小澈还是绰绰有余的。
辅导功课时,小澈一听不懂就开始天马行空地瞎想。她看着小清干净的手指在纸上写写画画,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悠长……小清一抬眼发现她眼神不对,嘴角还微微上扬,就知道这家伙又溜号了,他便会在小澈的手背上画上正字的一笔。不大一会,小澈的手背变会多出两三个正字。有时,她也会象征性地提几个问题做做互动之类的,不管多愚蠢多幼稚的问题,小清总是耐心地给她解释。小澈不知从讲哪个公式时开始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孩。小澈发现,他的瞳孔在阳光下竟是淡淡的棕色……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熄灯前,同寝室的伊一对小澈说:“高考结束之后,我要对小清告白!虽然他不是最帅的,但是时间长了发现还是蛮有魅力的呢!那天周末我还看见他在公园里打篮球了呢,啧啧啧,不错不错!澈你不喜欢他吧?”“——睡觉——”但是那晚小澈几乎整夜没睡,无端的告白预告把她的心绪搅得如一碗放坨的面条,黏黏地粘在心里。
高考
高考伴着6月的骄阳如期而至。高考结束走出考场,伊一便挽着小澈的胳膊一蹦一跳地说:“快给我点情报,小清喜欢吃什么啊?喜欢玩什么?给我出点主意,小澈你是最了解他的了,我要去告白!新世纪的女生都是要自己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小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伊一白了她一眼:“哎!不会这么小气吧?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事儿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啦!”小澈强装镇静地说:“他呀,这个幼稚鬼,儿童口味!甜甜的就ok啦,别看他长得man,其实很多地方娘得很!”
几天过去了,小澈心里也是不得安宁,一心想着伊一告白的事儿,也不敢打电话问问结果,貌似高考志愿填报已经无足轻重了。心里想着八成是告白成功了吧,小清也没给我发微信啊,忙着甜蜜呢吧?!突然手机“叮嘟”一声,是小清的信息。上面写着:喂!你考得还好吧?A市的艺大不成问题吧?小澈毫无生机的回了一条:嗯,差不多。
这周是大学录取通知书陆续下发的时间,小澈如愿被A市艺术大学录取了。她把这条消息发在了寝室的微信群里,室友都羡慕她可以进入自己理想的大学。
“小澈,你知道吗?小清好像也是去了A市呢,我听他室友说的,所有志愿全是A市的,没跑儿!”
“哇,你们还真是有缘!”
可能连小澈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小澈看着群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她私聊了伊一。
“伊一,我才想起来啊!我作为你的恋爱智囊团有必要问问你的告白结果!”小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起。其实,小澈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微信界面,看着伊一昵称的位置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亏你才关心起我来!玩得很开心”小澈的心咯噔一下,接着另一条微信跟着发了过来。
“但是作为男女朋友,不可能!”
“为什么??什么意思??”本想这样发过去,小澈又觉得这语气有点太激动了,删掉了一个问号,想想又改成了“怎么的呢”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喜欢好久了。小澈,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家伙的所有事儿”
“啧啧,小澈你的情报质量太差!不合格!”
“是!我这就去批评批评那家伙去!”
小澈给小清发了一条微信:我被录取了,你呢。
“太好了,我昨天也收到录取通知书了,A市理工大学的,和你一个城市的哦!”
“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好不容易不在一所学校了,又是在同一座城市!中国那么大,为什么偏偏要这样?”
小清回了两个大大的笑脸。小澈低头掐了掐自己肚子上的那坨肥肉,叹了口气。
大学
临近报道的日子,小澈和小清一起搭火车去了A市。小澈的父母听说是和小清一起搭伴儿去的,也比较放心就没有跟着去。
大学期间,小澈开始兑现自己的诺言。健身减肥,又学习了化妆。卸掉了一身赘肉的小澈,虽算不上女神,但在高中同学眼里已经有破茧重生之势了。也渐渐有男生注意到她,开始帮小澈买饭送饮料,约她一起出去玩。但是她和小清还是互发微信的朋友关系,吐槽着彼此。小清还是简简单单的高中模样,几乎没怎么改变,只是棱角更加分明了。
“小清,有人和我告白了呢,原来是这感觉。”
“答应人家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答应啊,反正没拒绝。”
“有照片没?我以男人的角度,看看这男的怎么样?”
“呵~你在我这儿也能自称作男人……小时候都穿过裙子,扎过小辫的还说这话~”
拒绝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跟上来。
“他对你好吗”
“还可以啊,挺照顾我的,你可以从我这边下岗了,有人接替你的班了。清澈二人组可以正式解散了!”
“你开心就好”
“对了,小伙砸!听说你有心上人呢,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么不够朋友,这种消息我还要从伊一嘴里听说。表白了没啊?”
“哦,还没呢,单恋单恋而已”
“哇!这么优柔寡断不像你啊!单相思!表白啊~你个傻瓜,抓住自己的幸福不懂吗?以后后悔来不及啊!”
“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有人要了”
“是谁?是谁?我认识吗?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吗?”
“嗯,你不认识,以前数学补习班的,谁让你不去补习的”
“当初我不是有你教我嘛,免费又奏效,谁还花钱去补啊,而且那些老师讲得太快了,听不懂听不懂。有那女孩的照片没?我也要以女人的眼光看看!”
“当然没有了啊,人家都有对象了,我怎么可能还存着人家的照片?我又不是死变态。”
“小气!那她美我美?”
“当然是人家美了啊!”
“……没底线,老娘天下最美!哼!”
大学毕业
大学4年间,小澈谈过恋爱,也失过恋;得过奖学金,也当过志愿者;哭过笑过。小清努力学习,争取到了本校保研的名额。小澈毕业离校那天,小清特意到火车站送她上了车。站台上,小清看着火车里的小澈竟流下了眼泪。小澈隔着车窗玻璃给他打电话。
“呀!你傻不傻!哭啥呀!像送闺女考大学似的,当初我爸都没你哭的难看。”
“以后我们就不在同一座城市了,自从我们认识以来,这是相隔最远的一次了。照顾好自己。”
“别这么煽情好吗?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幼稚”
火车渐渐开动了,小清看着火车开远了。心里空荡荡的,电话还没有挂断。“查票了,不跟你扯了啊,拜。”小澈挂断了电话。
一年后
小清因为成绩优异被选为交换生到美国学习一年,小澈也辗转换了几份工作,最近才安定下来。所幸的是工作用上了她的专业知识,人际关系虽然复杂了点,但是在可承受范围内。
小清去美国的那天,小澈到机场送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虽然年龄有所增长,但是在他们眼里彼此还是当初上学时的模样。两人拥抱着说了再见,彼此嘱咐了几句之后,小清便进了安检。
小澈在外边等到了飞机起飞才起身打算离开。这时,一位机场工作人员走过来叫住了她:“女士,您好。这个东西是一位叫祁清的男士拜托我的,说是等您走的时候转交给您。”
小澈半信半疑地接过礼品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封皮已经皱皱巴巴的了,边缘还贴了一圈透明胶防止撕坏。翻开来第一页里写着:需要给❤我澈❤讲的题——祁清。往后翻了好几页,每道题的解法都写得很清晰,难点还用红色勾画了出来,标注了※号。礼品盒的底部还有一张纸:小澈,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是你更傻一点,还是我更傻一点?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等我从美国回来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不愿意,就当做这一切是个玩笑就好。
“嗬,幼稚。”一行眼泪从小澈的眼角流了下来。
小澈抓起手机开始翻找相册,相册里存了好多高中时自己画的人物素描,小清的素描。打篮球的、讲习题的、阳光下大笑、侧脸的、背影的、生气的、流泪的……小澈随着一句话发了过去:当然是你傻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当初还总说我长得丑,谁知道你原来喜欢丑女啊!
大洋的另一边,飞机刚停平稳小清便把手机开机,“叮嘟”一条微信进来。小清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卸下重负般地笑了,那笑容和素描里的笑连嘴角上扬的幅度都那么的一致……
以后
从6岁到如今的快26岁,将近二十年间的辗转徘徊,相爱的人却总是会跨过一切艰难险阻走到一起。虽然现在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相隔的遥远,但心却比任何时候都靠得更近。一个太平洋算得了什么?20年的时间可以横跨太平洋多少个来回了。
我们在爱情里都是俗人,也心甘情愿做个俗人,情愿去讲每一个老梗,每一句泛黄的情话,还有那句最庸俗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