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王赓是谁呢?有人说他是人中龙凤,非同一般的优秀。
王赓本是一官宦子弟,可到他这一代家道中落,但是他奋发求学,就读于清华,由于成绩异常突出,毕业后成为第一批公费派往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先后进入密歇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进修文学、历史、政治。后在西点军校接受美国陆军高等教育,并以刷新东方人纪录的优异成绩毕业。美国名将兼总统艾森豪威尔曾是他的同学。
他是真正的青年才俊,文武双全,是当时最有前途的青年军官。
陆家父母看上了王赓的前途和为人。1922年,在父母的安排下,陆小曼和王赓结识不到1个月就结婚了,那时候她才19岁。
这是真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外人看来,两人郎才女貌,婚礼也轰动一时。
婚礼在“海军联欢社”举行,中外来宾数百人,非常热闹。伴娘除曹汝霖、章宗祥、叶恭绰等民国高官大员家的小姐外,另有英国小姐数位。当时结婚的一切费用,全由陆家负担,可见陆定对这位女婿的认可。
王赓是军人,更是工作狂人,也许是成长经历的原因,当时他处于事业上升期,他的世界里只有事业和责任。他非常自律,甚至刻板,像军人一样严格管控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一周七天有六天全部用于工作,雷打不动。他不喜欢交际,更不善于表达感情。
而当时的小曼呢?
妙龄、才貌双全、社交场上的名媛,喜欢交际,感情丰富,习惯了光彩照人、被宠爱呵护的生活。
这是两个生活轨迹、性情习惯完全不同的人。婚后不久,陆小曼就忧郁了起来,据说王赓很少陪伴她,也不乐意她独自出去跳舞,她时常感觉无聊,甚至寂寞。
也许王赓并不知道婚姻需要经营,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只需要能给家里提供足够的物质条件,就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
1924年底,王赓被调到哈尔滨担任市警厅厅长,陆小曼也一同随行。
在哈尔滨住了不久,陆小曼完全无法适应那边的生活,独自回到北京,两人开始分居。本来婚姻状态就不好,这一分开两地各自生活,为后来的婚姻危及埋下了伏笔。
其实从各总记录来看,王赓是一个很憨直的人,没有那么多心思,直接简单。他的内心其实非常情深义重,就是太过含蓄,不会表达。纯直男。这一点后来发生很多事情中都可以印证。
他不在北京的时候,经常托朋友照顾陆小曼,有一封书信,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活动和对小曼的感情。
当时,陆小曼在北京的家中休养,王赓放心不下,给张韵海、胡适通信,感谢这两位朋友关照其妻。信中这样写道:
谢谢你们两位种种地方招呼小曼,使我放心得多。这几个月来,小曼得着像你们两位的朋友,受益进步不在少处,又岂但病中招呼而已。她有她的天才,好好培养可以有所造就的。将来她病体复原之后,还得希望你们两位引导她到sweetness and light的路上去呢。
陆家有电报来叫我回京,苦的是我是个军人,不能随便行动说走就走。好的是壹两日内就有机会来到,可以借公济私,人亦可以来京,钱亦可以多少带点。请你两位告诉小曼,好好安心调养,我也是个心急人(她自己叫过我毛脚鸡),慢不了的。
我没有到之前,你们两位更得招呼她点。见面再谢罢。
但就是这种对朋友单纯的,无戒备的信任,造就了陆小曼和徐志摩的交往。
04.
据说徐志摩是胡适介绍给陆小曼的,他对陆小曼是一见倾心。
马未都在讲到这一段的时候说,男人看女人,第一是看漂亮,第二看才华。徐志摩曾形容她:“她一双眼睛也在说话,睛光里荡起,心泉的秘密。”
徐志摩本身是个感情极丰富的人,对爱情有一种痴狂,而且非常浪漫。而且他敢爱敢恨,对封建传统婚姻很鄙夷,行为先锋大胆。他当初爱上林徽因,回国和原配张幼仪离婚,是国内第一个“离婚”的案例。他在写给张幼仪的一封信里说,离婚是为了争取“真生命、真幸福、真恋爱”。
这么一个炽热的灵魂,遇见并爱上陆小曼之后,开始了对她频繁的接触和追求。
而陆小曼在此之前,是一个没有尝过爱情滋味的人,还在不满意的婚姻中郁郁寡欢。两人在不断相处的过程中,擦出火花是迟早的事。
更要命的,是王赓这个呆汉,还不断给他们创造机会。王赓和徐志摩是同学,师从梁启超,对自己的朋友,王赓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每次陆小曼让王赓陪她,他都说:“我有事要忙,志摩陪你去玩......”
于是徐志摩就陪陆小曼看戏、跳舞、写字画画,徐志摩给小曼写诗......陆小曼长期被爱滋养着,内心的情爱彻底被激活了。
徐志摩给陆小曼的信:
我的小曼,现在你睡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正在含着两眼热泪,在这深夜里和你说话,想你,疼你,安慰你,爱你?我好恨呀,这一层层的隔膜,真的全是隔膜。仿佛是你淹在水里挣扎着要活命,他们却掷下瓦片石块来,算是救渡你!
两人爱得深切,当时他们文学社的朋友都知道。徐志摩开始给陆小曼做感情工作,想让她和王赓离婚,两人能名正言顺的结合。
这是个很严重的决定,对当时的陆小曼来说其实很困难。她不仅要面对王赓、王赓的父母,自己的父母,社会的舆论,还要面对徐志摩的父母......当时的长辈都有很大的权威。
对一个从小被娇惯,又被社会瞩目的女人来说,能做出这个决定,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并且要放弃很多东西。
陆小曼的性格有自由任性的一面,她当时只一心要和徐志摩在一起。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决定让她的命运从此开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