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市环翠区老城区有个挺大的水产批发市场,具体位置就在“西门”附近。这个地方以前属于威海城的西门,所以老威海人称之为“西门”。这个叫法一直延续至今,大家反而不习惯称呼“某某路某某街”。
水产市场楼房高五层,一层全部是做水产生意的。有海产品干品店,有海鲜批发,也兼着零售,二楼往上主要是这个市场商贩们的住所。
平时商贩们凌晨3、4点就开始营业,到5、6点左右,批发业务基本结束。这一天的主要生意就做完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看着零售,再就是收货,或者去海边拿货。
跟海产品打交道的,大多喜欢喝酒。尤其是早上批发生意很好,手头的货都卖了,老板就兴高采烈地的回到楼上,美美地眯上一觉。老板娘却闲不住,会趁机做一桌菜,犒劳犒劳。一层海鲜应有尽有,毫不费力的就能搞一桌海鲜大餐。通常会叫上几个老朋友,一起喝点。
我的一个老乡姓丛,在水产市场经营贝类生意,主要做丁螺。他的业务大头是往江苏发货,像是连云港,南京等地方,小部分本地批发。老丛从初中毕业就开始干这一行,一直打拼了30多年,终于打出一片天地。如今他把自己的侄子、外甥,外甥女婿等等晚辈都带出来了。基本上平时他的事情也不太多,清闲了。
虽然清闲了,老丛却不让人省心。咋回事?老丛爱喝酒,但是酒量不大,而且喝多了就会耍酒疯。别人喝多了有爱笑的,有爱哭的,有爱睡觉的,有爱说话的,老丛喝多了喜欢扔东西。不管啥东西,抄起来就扔到窗外。
那是2002年的一天,老丛叫了几个哥们到家里喝酒。喝着喝着哥几个就不让他喝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酒对老丛来讲正合适,再喝就多了。
这怎么行,我还没喝够呢!老丛谁的话也不听,三两三的杯子又满上了。嘴里还说着:没事,今天有点累,我多喝点好好睡一觉。
好家伙!这一杯三口并作两口就倒进肚子里了。很快,舌头根就硬了。喝多了你倒是睡觉啊,不行,老丛的毛病就是喝多了喜欢闹。结果不一会儿就把一起喝酒这哥几个闹腾走了。大家见怪不怪,笑嘻嘻的各自回家了。
老丛今天喝的有点多,闹腾的比以前都厉害。他媳妇实在忍受不住了,就和他吵吵起来。不吵吵还好,一吵起来正合老丛之意,顺手抄起东西就向窗外扔。
那个时候还没有支付宝啊微信支付这些高科技,批发零售都是收的纸币。那天上午批发以及零售的钱,都放在一个纸箱子里,纸箱子放在床头。当时箱子里大小面额的纸币能有六千多。
这老丛顺手就把纸箱拿起来,身子伸出窗外,抓起一把钱就洒向外面,边撒边喊:天上下钱了,天上下钱了!
楼下有很多进进出出市场的人,有的是商贩,有的是来买东西的,也有渔贩子来送货的。抬头一看,还真是飘飘洒洒来钱了。有人于是就弯腰捡起来。
老丛见状更来劲了,一把一把往窗外撒钱。大张的,小张的,红色的,绿色的,纷纷扬扬,五颜六色,漫天都是钱。
就这样,一大箱子钱不一会就撒完了。老丛也兴奋过了头,倒头便睡下了。
这可苦了他媳妇了,怎么拦也拦不住,夺箱子也夺不下来。只好跑到楼下,央求捡钱的人把钱还给她。
大部分人都是市场上做买卖的,相互都熟悉,帮忙把钱捡起来,交给老丛媳妇。关键是还有一些是陌生人,他们偷偷把钱揣兜里的,你也不知道啊。
老丛媳妇回头把收回来的钱清点了下,少了一半,气的直抹眼泪。老丛呢,一觉睡到晚上,起来后断片了,根本不记得撒钱的壮举。等知道自己干的傻事后,也是懊恼不已。
这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意犹未尽才正好。贪杯灌酒真糟糕,办了混事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