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0

                       家乡的记忆

       无论何时谈及家乡,都会引起我们内心的一丝波澜。它潜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神圣而美好。而承载着家乡记忆的,可能是母亲做的美味可口的饭菜,可能是村口那一潭小小的池塘,可能是儿时的玩伴,也可能是鞋码从小到大排列着的一排排鞋子……对我来说,家乡的记忆是老屋院里和院外种的那些树木,它们沉默不言,历经风霜,像一个个战士。它们也见证了我的出生和成长,于我而言,意义非凡。

       儿时的家乡,恬静美好,村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几亩田地里,忙碌着又快乐着。那时候只有零零星星几户人家盖的是楼房,放眼望去的几乎都是瓦片房。村里的孩童放学归来,玩耍嬉戏,欢歌笑语,让整个村庄多了几分生机。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傍晚时分时常会依靠着家门口的几棵大树来休憩,与邻居相互畅谈。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门口或者院子里都会种着几棵树木,这些树木连接着一家人,也架起了邻里之间的和睦关系。

       开始记事儿起,我家门口立着三棵威武神气的杨树,左右两边的挺拔粗壮,中间那棵却略显得矮小。春天时,杨树枝开始吐露嫩芽,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夏天时,枝繁叶茂,一片郁郁葱葱。秋天时,树叶一片片变黄,随着秋风,逐渐飘落。冬天时,整棵树光秃秃的,下雪的时候,枝条上挂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儿时的我看着在一年四季中变化的杨树,只觉得这是个神奇的过程,小小的脑袋里也充满了无数的问号。同时年幼的我也满足于它所能提供的枝条、树叶和粗壮的树干。和姐姐一起折杨树的枝条,把里面的树枝抽出,留下树皮,做成简易的口哨,玩得不亦乐乎。又或者,等到它叶子如手掌大时,取下几片树叶,在手指上按压凤仙花(别名:指甲花),然后用杨树叶包住。第二天一早,指甲红红的,跟姐姐互相攀比谁的指甲更红些。还记得有一次放学归来,爸爸妈妈都没有在家,自己一个人依偎着家门口的杨树,等着家人回来,坐着坐着睡着了,那时的它一直默默地守护着我。关于这三棵杨树,无数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它们更多的是默默地陪伴和无私地付出,带给了我很多童年的美好记忆,也见证着村子一点一滴的变化。

       如果说杨树是一个观察者,那么椿树无疑是一个实用者:它即可食用,还可观赏。记得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会种着一棵椿树,我们家门前也栽种了一棵。每年春天来临时,家人几乎每天都会去瞧瞧椿树发芽了没?过几天又看看嫩芽长大了没?茶余饭后一家人还会谈论一下今年的香椿树长势怎么样,跟往年比有什么变化,谁谁家的椿树今年长得如何得好。终于等到椿树叶子可以采摘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一大早就拿了绑了镰刀的长竹竿,去勾椿树叶子。妈妈会把椿树叶子反复清洗,然后切碎,跟鸡蛋一块炒。还在被窝的我被飘来的这股香味引诱得肚子里馋虫直叫,麻利地爬起来。一家人吃着自给自足的香椿炒鸡蛋,那是任何山珍美味都不可以媲美的一道菜。

       不得不提的还有一颗树—后院的楝树!小时候后院栽了一棵楝树,每到4-5月份,它会开出满树紫色的花朵,微风吹过有股淡淡的清香,它的紫也给人一种高贵又不失庸俗的感觉。同时,和小伙伴们拿着采摘的一把楝花玩耍,乐在其中。到夏秋时节,它会结出许多糖豆大小的果实。听奶奶说楝花和它的果实都是宝贵的药材。

       长大后,因为家里要建新房,这三颗杨树、椿树和楝树都被一一砍伐了,它们的一生就这样戛然而止。每每想起它们,甚感可惜。它们的出现由别人决定,生命的结束也不能由自己掌控。但是它们却在有限的生命里不断汲取阳光和水分,默默地造福着人类,以自己或屹立挺拔,或极高的实用价值,或全身是宝的姿态充分绽放了生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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