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记起九月曾是开学的时节,记忆里的九月画满了新的风景,那是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也曾羞涩胆怯,或意气风发,一次次地迎接新的环境和开始。今年也是这样,我在新的环境里努力呼吸,找不到节奏,好像一直没有准备好。回头一看才猛的发现,过去的三个月始终凌乱、匆忙,我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每当这种时候,我都需要好好的安静下来,好从混沌中慢慢抽离。
六月可谓至暗时刻,原以为地狱过后我能走向平静坦然的生活,然而我却一次次的折磨自己,始终不愿放过自己,像极了无数次为了游戏首胜不服输的坚持到深夜的样子。一直都有这种不理性的执拗。即便我骂着自己废物、该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道理只会说不会用。。。我还是一厢情愿的选择相信,向自己妥协,甘愿当一个傻子。在这样的慌乱中还组织了一次坎坷的羽毛球季度赛,混双绝迹江湖的决心轻易地被自己践踏,即便我们还是矛盾重重,好在这次有了朋友的参与,似乎比以往多了些试图解决的尝试。
与此同时的还有收房以及收房后的凌乱,尽管房子还有一堆问题,物业费还必须从通知收房起交,老百姓们还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月底爸妈来看了下用自己半辈子积蓄买来的房子,没有想象中惊喜和开心,老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从不满意,当天就要卖了换房子,但最后也只有无奈和妥协。老爸和我一样没有太多计较,心宽一点这还是个很好的新家,他更在意的是我的婚姻大事,我们两在宿舍住了一晚,反而没有说很多话,第二天才发现他把卫生间打扫了一遍,还让我妈抽空再给我收拾一下屋子。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失败的不孝子。
我自导自演的悲剧也在这时达到高潮,那是在送老爸去车站之后,7月初,早晨7点,小雨,有一股力量驱使我又去犯贱,仿佛已经知道答案。在我的一番寻觅之下,我真的找到了那辆车,那一刻,我是释然的,我觉得自己终于要解脱了。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意料之中的痛苦和孤独被我无限放大,我把自己引以为傲的心态、独立、能面对一切的优点按在地上摩擦,美其名曰“爱”,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不对,因为我完全是在凭感性做事,已经到了我自己都很难理解的程度。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我只记得我当时想:“真的再也不要体会这种感觉了”,机缘巧合下我们收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在我们的软磨硬泡下,冬梅终于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可能是受了激发也可能是真的需要,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了两周的车然后迅速的提了车,长安深蓝,青春帅气中带些轻浮和张扬,不贵,是我的风格。我们还看了京东居家的家具,到了为我去年的错买单的时候了,比想象中的垃圾很多,服务很差,家具很少,算是强行逼迫选择困难症的我胡乱决定,眼看要毁了我温馨的新房。可是如冬梅所说,这本该是一件很麻烦但也很快乐的事,因为在琳琅满目的挑选中找到喜欢的才更有期待。可我的“少不经事”毁了这一切,像是花很多钱吃了苍蝇屎,我只希望这是我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
更重要的决定其实也发生在7月,今年的工资又没有涨,可能是期望太高落差太大,离职成了理所当然没有多想的一件事。所以慌乱的7月还伴随着一场场面试,这个过程相对顺利,面了几家之后就选择了大医。之前有同事离职之后去了大医,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我广,但主要也在北边待遇还行。当然后方的保障来自于和冬梅和好之后可以借宿在她家,以平稳度过新房入住前几个月的时间,可能这就是命运,即便她一直不太愿意,我还是顺其自然的离开了我广。
直到休完假去办离职的那天,在新大厦里转了转,打了会儿台球,才发现其实我只是我广非常小的一份子,我对它还很不熟悉。也许应届生标签进来的自带一种亲近,但TOT19这个词汇从此对我再没有意义。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我广,羽毛球,宿舍,朋友们,新大厦,环境,氛围。。。我的舒适圈其实也刚刚建立起来没多久。可是这些都没有抵得过离职的顺其自然,因为咽不下这口气,也因为我必须更加努力的赚钱。
8月十几天的假期回了趟家,和爸妈外甥一起度过黄土高原的夏夜,又禁不住感叹童年的快乐和短暂。然后和冬梅去张家界-长沙-重庆旅游了一圈,路还是那么那么长,但我已不再惧怕回忆,即便未来还是未知数。这次比前年杭州之行好了很多,矛盾少了一点,风景多了一点。后来我们还驱车三百公里去了关山草原,然后在雨夜悄然离开。都是经历,我愿相信都在慢慢变好。
就这样匆匆地走过了很多路,匆匆结束了人生第一份工作,又要匆匆启程继续打工。从毕业到现在,原来就在这一瞬。刚回到西安时也是在一个迷茫的8月,这几年恰逢疫情动荡,感情上历经坎坷还是没有归宿,工作上也有波折但总归慢慢舒适,身边的同事不断变化,不变的只有自己的脚下的小圈子和我广混双的统治力。已经到了年龄段的分水岭,不会再有顺其自然的安逸,后面的步都必须自己迈。
然而这样的路并不好走,9月的日子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已经安慰不了自己了,只能称之为时运不济:违停的罚单一贴就是4张,紧接着电动车在路边放了一晚就被连砸带偷直接报废,报警几乎等于结案。房子那边处处不顺心,好好的房子眼看要被糟蹋,总感觉别人想方设法的骗我那点钱,所有的经历都告诉我不要相信别人,不要怜悯别人,宁可自己麻烦一点。工作上内容和预想的差别很大,医疗器械晦涩难懂,又因为所谓“华山战役”被安排到高陵上班,每天通勤增加两小时。最难接受的还是孤独的感情,我像保姆一样忙这忙那,曾经的逗比性格只剩自娱自乐,太多的话憋在心里只能浇灭热情。我一边为自己的拮据窘迫不已,为房子家庭工作生活焦头烂额,还要一边用钱证明我的爱情。冬梅还在犹豫不决,直到她觉得全款房、车天经地义,单向奔赴理所应当, 我已知道这场爱情甚至已不及世俗,我们都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一系列的决定和变化猝然发生,又恰逢最近这么倒霉,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逆天改命的错事。我好想什么都做不好了,总觉得把生活过成了最不堪的样子。假如可以重来,我现在又会在抱怨什么吗。我想像以前一样用积极乐观的心态放大微小的快乐和幸运,淡化一切的不顺和烦恼,可是好像从去年微博账号被封,生活中的无奈越来越凸显出来,再也没有曾经的心态了。这样的日子一熬就没有尽头,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心起来。也许我应该坚持读点儿书,寻找宁静的同时以求量变到质变。前段时间看空间里的北大学长的日志,他从十几年前坚持写到现在,当年就是学着他开始写的日志,如今人家生活在另一个阶层,他的记录一如既往地体现着对自己掌控之下的生活的清晰看法,而不是像我一样自怨自艾。学丢了精髓。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向前。再怎么糟心的事情也必须直面,捋顺,然后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