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这句话最近疯狂刷屏网络,看似戏谑的表达却有意无意间道出了这个世界某些令人欲言又止的真相。
文明的建立之初,一开始似乎并没有趋于完美的制度,社会等级也并没有想象那么等级森严,大自然的“物竞天择”也很有造物主赐赠的温度——取而不滥。所谓“首领”也非通过选举,而是通过某些特殊的能力,譬如仁爱、勇敢、智慧、创造、无私……拥有这一系列卓然品质和力量的人,自然而然成为一个群体的核心,使得部落里的人心悦诚服,分甘同味。
其中尤以“无私”最为难能,“无私”并不是一种纯天然的品质,因为“私心”才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孔子讲“克己复礼”也从侧面印证了人在方方面面都会有私欲、私心,只不过善于克制的人能够在面对欲望时有着异于常人的笃定,把个人的荣辱看得相对较轻,把集体的利益看得较重,这就是圣人的超凡之境。
然而在时代的洪流中,任何国家的崛起、覆灭、兴替、轮回,无不是从“礼崩乐坏”开始,然后建立一套有利于增强自己统治的说辞,愈发完善所谓的“制度”来规范百姓,使其遵从。汉朝以“孝”治天下,美其名曰倡导天伦亲和,实则是因为董仲舒说服汉武帝“罢百家独尊儒术”,以“君臣父子”奴役社稷人心;唐朝以“信”治天下,唐太宗听取魏徵的建议,汲取隋朝覆灭的历史教训,强化“君无戏言”,虽然取得了“贞观盛世”,增强了君王的威仪,却在某种意义上大大增强了后世君主刚愎自用的风险,觉得君王就应该“说一不二”,皇家脸面大于江山社稷。朱元璋一介草民出身,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把“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孟子搬出孔庙……可见历朝历代哪怕再英明的君主都不符合“无私”的条件,“禅让”制度的灭亡,“家天下”的轮回兴替,让我不自觉地吟诵起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谁也不比谁高尚。晚清的李鸿章曾经对下属言道:“这个世道难道还有比做官更容易的事情了吗?如果一个人连官都不会做,他还能做什么?蠢到家了……”
我所接触的人,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对为官者嗤之以鼻,极其不屑;一种是对当官的奉若神明,常超出自己阶级身份高谈阔论。这两种人代表着同一阶级的两股势力,前者自知终身无缘仕途,又或者深受其害,继而愤恨交加;后者汲汲营营,钻营获取,想要“朝上”靠拢,互取利益,立人设而提高社会地位。
这种心理其实很简单,没车的人过马路一定会骂开车的横冲直撞;当自己有车开的时候又扭过头骂走路的“不长眼睛”。这就是身处不同位置的人自觉呈现出来的矛盾。
当今便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不学无术的杂皮娃儿,以“耍耍哒哒”的心态参与了一场森林救火,碾压无数参与到这场行动中默默无闻的奉献者,摇身一变成为“人造英雄”。浮夸的互联网红利时代,当“造神运动”的前奏一响,灵敏嗅觉的人便已经捕捉到了物欲的风味儿,不久之后便搭上一个地方即将退休一把手,一面之交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便成了“忘年之交”,一个前半生莽、粗、痴、傻甚至名声和涵养俱都低劣之人名利双收,让人唏嘘——人品、能力永远大不过机遇,更斗不过资本。
当一个国家和民族,不使“术业专攻”之人各得其所,这个国家和民族必然进入迟暮。当一个国家和民族没有新鲜活力的血液完成接力赛,这个国家和民族便会处于亚健康。权力和威望自古以来就不能两全,放不下权力的人终将会钉在耻辱柱上留下万代骂名,权力取之于民,应当造福百姓,而非自得其乐似的推广个人崇拜。民智已开,信息透明化的今天,要想成为伟人的条件只有一个:爱民、悦民、重民、亲民,适时急流勇退甘为人民。
只有心怀无私、大智大勇的卓越之人才能明白成为人民才能了解人民的需求,真正成为人民的领袖,因为真正的领袖无一例外都是从人民中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