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情节仿若一场舞蹈。转过一个又一个圈,有些东西注定在你移动的过程中消失,你必须接受。每一圈都像回到了原点,却又只是与过去的原点相似,而你确实在前进着。
一味地沉湎于过去十分愚蠢,因为舞会是真的,音乐是真的,握着的舞伴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这是村上春树先生39岁的作品,也是我拜读的第六本书。这是除了《寻羊》以外,第二本含有“海豚宾馆”概念的小说。
物是人非最容易引发感慨,那个破旧地随时会倒闭一样的海豚宾馆,还真的改头换面了。
这本书并非全新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寻羊》的四年之后,主人公34岁,1979年。在男主的回忆里,甚至有鼠、猫耳女友、“沙丁鱼”和双胞胎姐妹的出现。双胞胎姐妹所在的1973年,乃是另一本书《弹子球机》。这样一串联,似乎青春三部曲中就出现的男主人公形象,开始变得完整起来。再加上前一年的《挪威的森林》,这些书竟越发像完整地人物自传了。
在持续经历妻子离婚,鼠的离开后,男主开始自闭起来。即便有女伴,也会很快分开,根本没办法维持长久关系。甚至于某个半年,他开始日夜颠倒,与外界断绝来往, 不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眼前时常划过很多人的面容,可能是鼠,可能是妻子,可能是猫耳女友,可能是双胞胎,也可能是最近交往的月球女孩。这里男主感慨说自己的费用还够半年的最低生活保障时,嘴里发出的满足意味让我十分难以理解。 也对,只要你足够自暴自弃,不去沾染房贷车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稍微有个工作,便不用为钱担心,可一般人实在不敢就此自暴自弃。
直到小猫“沙丁鱼”忽然去世,男主才终于忍无可忍,人总归是要回归社会的。他没有联系之前合作开翻译事务所的同事,而是到处打电话,最终得到了一份给各大商家写宣传文案或者探店测评之类的软文,因为不讲究报酬,也不忤逆甲方的各种要求,竟也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不过男主却视自己的文字为浪费,这里有句话很有意思,男主说自己生活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虽然这些东西在自己眼里是浪费,但放在经济学家那里可能就成了扩大内需,只要疯狂,过剩的产能才不会导致麻烦。
随着文案逐渐复杂化,男主还开始采访各界人士,日本七八十年代的情况,却在我们今天还在重演。每逢采访, 必定提前对好稿,限定问题范围,回答者也会提前备好答案,双方共同营造和谐友好的采访环节,这可太讽刺了。
抛开挪威的森林,可以看到村上的前几本书是在逐渐变化的。且听风吟漫无目的,为了写而写。弹子球开始出现具体的意向和故事,让观众明白这是一个故事。寻羊,故事和人物都丰满起来,已经是完整的小说结构。
而到了舞舞舞,我觉得主要故事情节倒是其次,关键是作者铺洒了大量笔墨在社会时政上,这说明他已经脱离了低级的故事创作,开始将艺术创作与社会现实结合起来,可以看到很明显的作家成长之路,这也是我为什么一路读下去的原因。非常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