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能独立养活自己之后,就一直有一个愿望,能够卖字为生。这包括了两部分愿望,一个是做一个写文章的人,我戏称为“坐家”,每天端坐桌前,靠写稿赚取养活自己的费用,另一个是书法,把字练精了,也能以此为生。
这两项我都尝试过。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孩子还没出世,辞去工作的我,每天给报社写稿,稿子完成了,铺开宣纸,迫不及待要与古人做一番交流,那种日子,既享受也纠结。
现在回想起来,仍能感受到那时候的心情。屋子里很安静,书桌很大,桌上还养了一盆文竹,每次写累了看看这盆植物,每一天都有不一样的发现。这盆小小的、长得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曾让我不断地生起一番感慨,并从中获得了不少写文章的灵感。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电脑,每次完成了初稿,就是不断地修改、誊写、修改、誊写的过程,至少要来来回回十几遍,然后在最终定稿的时间忐忑地把稿件寄出。看着那些被一遍一遍修改后的稿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收到稿费后,更觉得它们是如此的亲切可爱,以致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还保留着这些稿件不忍心扔掉。
相对于写作而言,对于书法,我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读书的时候主要是练硬笔字,那段靠卖字为生的日子,就有了练习毛笔字的冲动,已经十多年没拿毛笔的我,在两三天后竟然就握笔自如了。练字的过程是一个极其享受的过程,相较于写作,又是另外的一种感受。心情特别平静,无一丝杂念,甚至还有一些喜悦,我想,我们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会不会就是这样的感受和状态呢。
无奈卖字为生的日子并不长。精神和物质从来都是一体的,没有人可以做到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能津津乐道于他的精神财富。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日子匆匆,一晃已经是十多年过去,梦想依然还在,不指望能卖字为生,只希望在一天的工作后,能沉淀一把思绪,如果可以,还能有一个心的交流。这么想着,似乎觉得,写作的梦想、卖字为生的目标离自己又不遥远了。